虽是问句,却是并不觉得自己会出错的神态。
伊年刚要开口,他又抢先一步,“如果你说不是,那你的反应,足以让我怀疑你并非受害者。”
他确实够敏锐。
“你说得对,在看你的侧写之前,我就有怀疑的人,且有八成的把握没有怀疑错人,而你的侧写跟他几乎都能对上,于是现在,是九成。”伊年道。
“是谁?我需要他的信息,做进一步分析,来找到他的同伙。”
伊年:“我已经把我的猜测都和警方沟通过,抱歉,既然你已经退出专案组,我恐怕不能告诉你。”
谢滨侧头看向门的方向,动作突兀,又是若有所思的样儿,令伊年警觉。
她目光微凝,面上不显,但身体已经是应战的状态——谢滨一旦有接近她的举动,她能立即避开并反击。
不怪她敏感,谢滨这个侧头的动作在她看来就是当她说有怀疑人选但不告诉他的时候去确认对面包厢的警卫——包厢是推拉门,开了一条二十公分的缝,而对面包厢的推拉门全开,顺着谢滨的视线看过去能清楚地看到对面包厢的情况。
好在,谢滨并没有多余的动作,视线在对面包厢转了一圈后回过头来,开口:“你与对面的警卫都在防范我,这恐怕不是我的错觉。”
伊年:“我是一名正在遭受凶手恐吓的受害人,我和保护我的警卫会防范任何人。”她说得随意又理所当然,但她能看出,谢滨已经起了警觉心。
不知道能不能将他敷衍过去。
事实证明,想要敷衍一个心理学家并不容易,在一个高超的心理学家面前,人往往容易会有无处遁形之感,更别说眼前的这位心理学家已经起疑。
且出乎伊年意料的是,谢滨迅速将当下的反常将他被迫离开专案组联系起来,“是吗?可你们的反应让我想到我被踢出专案组。”
伊年不得不承认,谢滨此人作为对手,很棘手。
以防他只是试探而并不确定,伊年并未就此和他摊牌,且这种时候她总能轻而易举就演技爆发,略带了丝惊讶地抬眸轻瞥,紧接着就是一声轻笑,“谢教授,我不是很明白你这话的意思,这两者有关联吗?”
谢滨和她对视,两秒后,他垂下眼,“我大概明白了。”
伊年一惊,望着他,没说话。
她才发现谢滨的睫毛黑而密,像女生,平时他看人的目光总是冷冽又带着探究,容易令人选择性无视他的睫毛。现下他垂着眼,敛去摄人的目光,睫毛就成了一眼就能关注到的重点。
伊年看着那一排垂下的浓密睫毛,脑中突然冒出“他很委屈”的念头,这个念头把她吓一大跳,就像被电流击中,麻了全身,起一层鸡皮疙瘩。
伊年端起已经凉透的茶盏灌了一口,甩去这奇异的想法,把突然偏了轨道的关注点拉回,问:“明白什么?”
谢滨重新抬起眼,“你给出的怀疑对象是叶宗易,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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