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照片,上方是看着和睦的一家四口,严肃的父亲,温柔的母亲和后方一对儿女,但廖寞然看着后方的儿女却愣了神,是绷着一张脸的叶思梁,以及一个戴着金边细框的男人。
那男人看着温文儒雅,廖寞然的背脊却爬过一阵颤慄,凉意从脚地一路窜上来,那人她不仅认得还很熟悉,是前公司的大老闆,x集团的总经理,杨允承,x集团多方经营,除了起家的电子业外,还经营饭店业与建筑业,近期更是将触手伸往演艺界,由于有x集团撑腰,那经纪公司算是发展极快的后起之秀。
如果说这是全家福,那么,叶思梁就是x集团家的千金?但不对啊,他们家的姓氏不一样啊。
电光火石间,廖寞然恍然间想起了很多年前,叶思梁不甚在意和她提过的一件事,由于母亲是独女,她随了母姓。
隐约间,廖寞然觉得自己好像接触到了事情的核心真相,但她却理不清头绪,脑子有点疼,她不愿再想,拿起那包药想一起放进包里,目光却触及了上方贴着的药名标籤纸,手顿了下——ta。
她手一抖差点把那包药又掉地上,心脏狂跳起来,要是她没看过这药,可能会以为只是普通的感冒药,但廖寞然不只看过,她还很熟悉,只因为——她师傅以前带的艺人也服过这种药,甚至差点轻生。
三环抗鬱剂,治疗忧鬱症的一种药。
叶思梁怎么会吃这种药?这不对啊,那傢伙不是一向不可一世目中无人吗?从来就只有别人臣服于她的份,哪有她不开心的时候?这样养尊处优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得忧鬱症?
廖寞然的呼吸有点急促,她抖着手撑开那棕色小包想把东西塞进去,却触及了包里头黏着一张照片,要不是仔细看很容易错过,她有种莫名的预感,喉头动了动,她还是咬牙将之翻了出来,眼角却在下一刻不期然的湿了湿——
那是一张她和叶思梁的合照,她对镜头笑得灿烂,叶思梁表情是一贯的不屑,斜眼瞥她,可现在细细一看,她却在里头找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
左下角处有一行飞扬的字跡,出自叶思梁的手笔:「愿我们能永远如初。」
廖寞然彷彿被烫了下,不敢再看,快速将那些东西全部收好,拉好拉鍊封存,这一切的一切代表着什么,廖寞然真的不知道,真相似乎呼之欲出,但凭她一人无法拼凑出全部,她现在只知道,叶思梁,似乎并不如她想像中的那般无情。
可该怎么办,她那已死的心,已无法再跳动起来。
举起手,廖寞然挡住了染上热意的眼,思绪纷乱,她手足无措,茫然如迷失的总角之童,不知该何去何从。
这时手机震了震,她隔了几分鐘,深呼吸好几口气,告诉自己现在还在工作,她要有职业道德,缓慢地拿起手机,见是来自于柳青卿的讯息,廖寞然并未多想直接滑了开,一张意料之外的照片却在下一刻映入眼帘,震得她心口一跳。
段语凝拿着隻饕餮造型的吉祥小兽,整个人缩在镜头前,摆了个可怜兮兮的姿势,一看就不是自拍,因为这张照片的段语凝长得楚楚可怜很可爱,跟着下一条讯息又跳了进来:
【青青河畔草】我和小饕餮一样饿,一样嗷嗷待哺。
廖寞然看了那照片几秒,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稍稍驱散了阴鬱的心情,这傢伙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知道她可能还在气头上不会看她的讯息,居然借用柳青卿的手机,好一个假公济私。
吐口气,她想了想,还是没忍住,手指动了动,回了条讯息。
【寂寞小姐不寂寞】小饕餮乖,跟我回家吃饭吧。
一句话表明了她只喂饕餮不喂不要脸的某人,但她低估了段语凝的脸皮,不过两秒,另一条讯息很快回了过来,廖寞然一看直接无语凝噎:
【青青河畔草】没关係,小饕餮吃饭,我吃别的好东西^^
……她怎么觉得自己又被性骚扰了,但没有证据怎么办?
最后柳青卿的手机被本人抢了回去,柳经纪人相当激动地向廖寞然表达她的愤怒,说段语凝没人性,拿一个月的奖金威胁她交出手机,然而廖小助理只淡淡的回了她一句——
「原来我只值一个月的奖金。」
柳青卿直接没了声响,泪诉廖寞然变了,变得和段语凝一样腹黑。
被柳青卿这么一提,廖寞然这才惊觉,曾几何时,她的言行举止居然受段语凝影响这么深,好像就连笑容都多了很多。
也不知道段语凝到底算是她的劫难还是转机。
柳青卿掛了电话,一瞥眼发现刚彩排完的某人站在舞台上,单手抱着麦克风,杀人似的目光凉颼颼地盯着她,柳经纪人背后一凉,下意识想逃,却被段语凝拿着麦克风冷冷地一句话给召回:
「前面那位柳姓公民,你的艺人在找你,请你前往舞台与她会合。」
于是柳姓公民耸耸地转了回去,双手搓手对段语凝陪笑道:
「这位段姓艺人,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寞寞跟你说了什么?」
段女神单刀直入问,柳青卿一听笑了笑,装出了一副害羞的模样说:
「矮油,干嘛问人家这么羞人的问题,我」
「趁你还能好好说话的时候好好回答。」
段语凝在自家好友面前,文青女神的皮一向掉的很彻底,柳青卿马上稍息立正站好,迅速回:
「寞然说她身体不太舒服,我让她不用等我们,先回去休息。」
「身体不舒服?她生理期刚过,难道是太操劳?」
段语凝喃喃念叨着,表情看起来不太好看,柳青卿见状奇了,忍不住多嘴:
「呦,我认识你这么久,还真没看过你关心别人,干嘛,还真的喜欢上人家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