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江导直呼冤枉:直播是他想关的吗?屏幕是他想黑的吗?行不行这件事,是他想讨论的吗?!
“所以啊,这位大哥,程允他这方面这的很行的,”江导看着n,无比认真道,“你要相信他啊!”
“不行,他怕鬼,”n说着拿起一个放在手边的面具,斩钉截铁道,“--我要演的是傩戏。”
“傩戏?”
兔崽子们好奇地看向艳丽的面具,面具呈通红色,眼窝红得打紧,嘴角裂到嘴跟,五官组合在一起,有种莫名的惊悚感。
“就是鬼戏。”n把面具带到了脸上,无奈地摆摆手手说,“酬神还愿用的。”
“哦!就类似于跳大神吧!”小云舟拍了下脑瓜子,觉得自己懂了。
“什么跳大神?明明是祭神跳鬼,驱瘟避疫的娱神舞蹈”n一口老血要标到面具上来了,他抓起那个模样奇异的面具,竭力解释道,“我们这是庆祝丰收节用的!”
“原来是为了庆祝丰收节啊!”
这样更好,这样更妙,小云舟看着面具,笑得像朵明媚的喇叭花似的,“这个我有兴趣耶,要不明天我来跳,正好也是将功赎罪……”
“咳咳咳咳!”回答他的是祁知寒剧烈的咳嗽声。
“祁叔叔,我能跳鬼戏吗?“祁云舟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向声源处。
小朋友浅灰色的眸子弯成好看的弧度,在灯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的,里面仿佛又水汽在流淌。
祁知寒之前的低气压消失了,他心里漏了半拍。
“不行。”他低声道。
绝不能因为这个小朋友现在可爱,就忘了他之前欠下了多少债。
“我是有底线的,祁云舟,”他最后说。
祁云舟一下子愣了--记忆里,这是祁知寒第一次这么严肃地喊他的全名。
小朋友的心一下子紧了,他扑了过去,紧张地抓住了祁知寒的衣角:“祁叔叔,我--”
“你很好,小朋友。”祁知寒轻轻牵起小云舟那只牵他衣角的手,握住。
握住的那只小手凉凉的,祁知寒心脏微微抽了一下。
他心想,自己一定是上辈子欠了这个小朋友很多债,所以这辈子才会这么对祁云舟有耐心。
但祁云舟明显没意识到这一点,他整只崽都是有点茫然的,半晌后,他咬咬唇,重复那个对幼崽来说太陌生的词:“底线?”
“是的,底线,”祁知寒闭了闭眼,终于说出了小朋友惹了n次祸后,他一直想说的话,“小朋友,我会尊重你的一切选择,但我不能容忍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惹出事。”
“祁先生,祁云舟他只是有些贪玩,小朋友嘛,”洪殷急忙过来打圆场,“而且这几次也没出事……”
“没出事?”祁知寒缓缓笑了起来,他这个人似乎是笑的,但眼里结了薄薄的冰。
这几次是没有出事,但以后呢?
偷偷跑出去的时候……万一摔倒了怎么办?受伤了怎么办?被人拐跑了怎么办?
对,这孩子是个小神童,但聪明与早熟不是万能药,恰恰相反,它们有时会将这个孩子,带入,带入……一些还在无法承受的事情中。
孩子的童年应该是天真浪漫的。
万千思绪如走马灯般,在祁知寒脑海里流淌,这些思绪一旦开始就无法停住,让他开始恐慌,开始痛苦,开始……无法容忍。
“不能容忍?”小云舟垂下眸,抿了抿唇,抿住的嘴唇有些发白。
对,这样才是对的。
仿佛像时空交错般,恍惚中,祁知寒淡漠的声线,与原著里“祁总”冰冷的声音交错在一起,构成一副光怪陆离的画卷--
[“我所做的这一切,已经让您无法忍受了吗?”已经是少年模样的祁云舟说,他双手抱在一起,眉眼的神色厌倦而慵懒。
“与其问我这个问题,不如请你告诉我--祁云舟,你为什么觉得我一定会为你收拾你惹出的烂摊子?”祁总头也不抬,他处理完着手上的文件,手中的钢笔闪烁着无机质的冷光。
“因为你是我爸爸。”
“我可以不是你爸爸。”男人抬头看了少年一眼,英俊的脸上没有表情,他说:
“祁云舟,如果如果你再蹦出开直升机撞火山的念头,我们就断绝父子关系。”
“……”
“做好你这个年纪该做的事,三思而后行,”男人终于放下了他手中的钢笔,尖锐的笔锋一闪一闪,“没有人会替你永远善后。”
祁总说。
“没有人能替你永远善后。”祁知寒说。
“原来是这样吗?”小云舟努力竖起了他的耳朵。
听着现实的话语和瑟瑟的风声:
祁叔叔终于不再对他那么无条件的容忍,无条件的温和。
好,真是太好啦。
一切,终于真实了。
水光在小朋友的眼里闪了闪,闪完后,笑意慢慢覆上了眉梢,他的唇角竟慢慢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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