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与直接挣脱了贺摇清,坐起身来,皱眉问道:“他是什么人?”
贺摇清摩挲了下指尖,开口回道:“现在不是细说的时候,之后我再全都告诉你。”
其实谢凌与醒来的时候,玄二也才刚刚进来,这人在窗外吹了二短一长的哨,应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谢凌与顶着宿醉的脑袋,还是有些迟钝恍惚,所以并未发觉自己的衣带不知为何已经松散,刚才只是挣脱的动作幅度稍微大了一点,小半个胸膛便都几乎露在了外面。
贺摇目光闪烁,没有提醒他,只是伸出手去将帏帐拉严,而后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玄二的声音嘶哑低沉,听起来没有丝毫的波动,开口道:“刚得到消息,宣威将军已于昨夜在大理寺自尽。”
霎那间,谢凌与僵直地看着玄二,脑中一片轰鸣。
……我是听错了吧?我一定是听错了,还是说我根本就未曾醒过来,只是在做着噩梦?
胸中突如其来的刺痛几乎快要让他喘不过气来,眼前一片白光,什么都看不见。
只能隐约感觉到似乎有着一个温热的身体靠过来,不停抚着他的背,传过来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雾,却还是能听出快要满溢出来的慌张。
“放松,放松——”
谢凌与猛地侧身,紧紧抓住面前人胸口的衣襟,喘息很重,瞳孔几近溃散,明明根本未曾回过神来,口中却不停喃喃道:“我要救他,我一定要救他……”
贺摇清不知道“他”指的是谁,却是安抚地将他抱紧,开口应道:“好,不要着急,我们救他,我答应你,一定把他救出来。”
两人的声音都很轻,语气却又极重,帷帐层层叠叠,将他们的身影包裹在里面,外人谁也看不分明。
有光透过窗牖的缝隙洒进来,穿过凌安苑,走出武安侯府,再远一点的地方,一辆马车正极速往皇宫驶去,而马车上带着的,便是宣威将军于牢中自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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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大乾律法,谋反大逆者不分首从皆凌迟处死,正犯直系亲属年十六岁以上皆斩,十六以下及兄弟姊妹尽入官为婢,家中资财没官,其余人皆流放三千里。
许元武从未否认过自己的罪行,所以哪怕此刻自尽于牢狱中,身后也只能落得个“畏罪自尽”的名声。不论是罪名或者罪责,亦不会有丝毫的减轻,反倒成全了景仁帝想要快速了解此事的想法。
可许元武从不像是能做出这般行为的人,又究竟为何要这样做呢?
谢凌与其实是知道的。
——许元武是在用这条命来逼迫父亲和谢家,他知道在他死后,许耀灵便一定不会再有事。
可许耀灵已经年满一十九岁,更是许家的嫡长子,要救得了他,当然不会容易。
父亲得知了许元武的死讯之后,便将自己关进了书房整整一夜,出来的时候,面上再不带半分沉痛,而后便开始着手打理有关救出许耀灵的各个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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