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顾长惟定定地看了他一会,突然伸出了手。
纪晚愉原本没动,但透过白纱的缝隙看到那双大手,突然想起了昨晚的梦,他一个心慌意乱,后退了一步。
顾长惟的手擦过他面前的白纱,垂了下来,说道:“你的帷帽没有带好。”
纪晚愉忽而有几分心虚,慌忙地整理好帷帽之后,视线频频落在了顾长惟的手上。
顾长惟的手很好看,也许他自己不知道。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看起来十分有力,皮肤也不像他那般白皙细腻,这一双成熟男人的手,被这样的手牵着,一定非常有安全感。
看着这双手,不自觉就想起了昨晚那个梦……
“你一直在看什么?”
顾长惟一句话就打断了纪晚愉的胡思乱想,纪晚愉只得说道:“我……我就是昨晚做了个噩梦……”
“那三个人吓到你了吗?”顾长惟皱了皱眉问道。
“差不多吧……”纪晚愉胡乱打着哈哈,实在没脸说出自己昨晚那个颇为羞耻的梦。
尤其是他现在还看着顾长惟的手发起了呆,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两人一起出了客栈,纪晚愉才忘记了方才的不自在,他一路上很是兴奋,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遇到新奇有趣的玩意,还会跑到顾长惟跟前,同顾长惟分享方才所见。
顾长惟兴致淡淡,只有在纪晚愉连声追问下,才偶尔出声附和。
顾长惟想到他和纪晚愉第一次下山时,师弟也是像现在这般停不下来,他对自己,和对“白道友”,并无区别。
尤其是当纪晚愉又拿着一串糖画来到他面前时,顾长惟眼底翻滚着暗涌的情绪,他压低了声音问道:“为什么给我?”
为什么师弟对所有人都是这般,为什么他在师弟心中,连半分不同也没有?
纪晚愉仰头问道:“你不喜欢吗?”
顾长惟笑得有些奇怪,说道:“我不喜欢,而且很讨厌。”
纪晚愉眨了眨眼,无措地把手收了回来,他不自然地抿了抿唇,抬眸看向顾长惟,似乎想说些什么。
此时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娃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女娃还太小,连走路都是摇摇晃晃的,女娃小小的身子陡然前倾,摔在了纪晚愉的脚下。
“哇”的一声,女娃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纪晚愉赶忙蹲下身来,把女娃牵了起来,又细心地拍掉女娃衣上的尘土,还不忘询问顾长惟,“白道友,这个孩子从哪来的你可有看到?”
顾长惟冷淡地说道:“我不知道。”
纪晚愉环顾一圈,也没看见出来找小孩的人,此时察觉有一只小手轻轻地扯了扯他帷帽垂落下来地白纱,纪晚愉低头,女娃正伸着小手,咿呀说道:“糖……”
纪晚愉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小长惟,他不由得心中一软,把糖画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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