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阿鸾就同昨日一样,仍从后殿来了。
殿内的一众僧人便全都垂首行礼。
师隐又与阿鸾的视线对上了。
阿鸾换了一身衣裳,师隐看了看,不是今天早上从他那里离开时穿的那一件了。
阿鸾注意到师隐看过去的目光,便朝着师隐眨了一下眼睛,抬起手,很慢地束了一下领口,最后拇指在还不甚明显的喉结处划了一下,唇角弯弯地翘着,露出来一个藏着狡黠的笑。
就仿佛自己的喉结也被那样划了一下。
师隐不自觉的,喉结跟着微微攒动了下。
有点痒。
这一切动作都进行的隐秘且短暂,只是一息间的事情。
阿鸾放下去手,同时出声,免了众僧人的礼。
然后便在最首的那个位置上坐下来了。
满殿的僧人们这才依序落座。
就是昨夜晚间大兴寺的方丈说的那样,今天果然是元净寺的方丈做讲。
这位元净寺的方丈也很有些名声。
从前他在津州时,就曾经听大师父提到过这位,听说因着所修之佛法的缘故,一向都是甚少出寺露面的。
不知道为何,这一次竟然同意来宫中参与这场讲经会,甚至还要讲上一场。
师隐想不出原因,便只敛了心思,静听这位方丈讲经。
但元净寺的方丈似乎并不预备讲的太多,只一个时辰,他便不再继续了。
这也到了休息的时间。
阿鸾站起身,但是他忽然往后倒了一下,师隐是跟他一同起来的,所以很自然地便伸手接住了阿鸾。
他们只有一瞬间的碰触。
阿鸾靠在师隐耳边,轻且快地说了一个字:“走。”
然后便有宫人围了上来,赶忙将阿鸾扶起来,又团团拥着阿鸾向着后殿走了。
师隐只顿了一下,便立即就要往外走。
恰好,大兴寺的方丈也起身了,出声拉住了师隐:“师隐,可是也要去休息吗?”
师隐侧头回看了方丈一眼,但没再有更多的动作,也没有回答,很快就离开了殿里。
即便如此,方丈仍不见恼怒。
只是其余几个大兴寺的僧人脸上都有些愠色。
有一个性急的甚至要追上去,但被方丈给喝住了,那僧人愤然道:“方丈师兄!你看他……”
方丈平静地问他:“他怎么了?”
那僧人忿忿道:“他不敬重您!”
方丈就看着他,还是那样的平静,问道:“那么此刻,你很敬重我吗?”
那僧人闻言便立即变了脸色:“师兄,我……”
但方丈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只是领着另外几个大兴寺的僧人出去了正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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