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南不可谓不惊讶,取下瓶盖后轻嗅。
潘篱也跟说故事似的讲她这段其妙之旅,法国是个浪漫之都,香水在那里就跟花田一样普遍,高低级的区别只在于留香持久。
她在国内属于一事无成那种,琵琶还是母亲逼着学的,在自在逍遥了一段时间后就大胆和朋友做香水,前期倒霉与厄运并存,不知道走了多少弯路才有如今的正规。
“不过现在好了,品牌已经慢慢定了下来,相信早晚有一天别人会听说她的名字。”
听她说起这些,之南心弦一动,像是某种埋藏已久的念头窥见天光。
一股奇异的香萦绕在鼻尖,她循着味道说:“好像有股莲花和黑胡椒的味道。”
潘篱颇为惊讶她嗅觉敏锐:“你能闻到胡椒的气味?”
之南“嗯”了声,想了想又贴在鼻口闻了下:“茉莉和莲花过后,有一瞬间的胡椒辛辣,之后的那股香我好像闻过,但是叫不出来名字。”
“是麝香。”
潘篱直接给了她答案,笑里几分赞扬:“之南,没想到你鼻子还挺灵敏,几个小助理都没能分出来,一瞬间香气入鼻后嗅觉一下子就醉了。”
之南笑了笑。
那边已经有人在和潘篱打招呼,她也没再多说,给了之南一张名片,说要是想加入或者学习的话随时欢迎,后面有时间再聊啊。
优雅知趣的谈论声渐行渐远,手里白金灿灿的名片有些烫手,漂亮简单的英文品牌随意勾勒,别样又耀眼的风格。
于她而言是另一个世界。
之南也不愿一个人坐在沙发发呆,推开二楼阳台门,靠在栏杆上眺望远方。
刚才潘篱提及韩澈和自创品牌的语气差别尤在耳里。
他们或是男女朋友,或是性。伴侣,可她看得出来,于潘篱而言,韩澈不是她死死抓住或者拼命依附的对象。
毕竟,各自忙碌都已足够,你有事业,我也有啊。
她说不清自己是不是羡慕。
沉寂天空的几颗寥寥星点坠入之南眼底,一瞬间的清醒后她陷入了迷茫,仿佛每上一级台阶便能看到不同的风景和阻碍。
她早知道的。
——她不可能永远作为陆一淮的依附。
如同色衰爱驰,平静如死水的道理。一旦过了那股子新鲜劲,贫民窟一文不值的她和生来就活在云端的他差距只会越来越明显了。
其实现在就挺明显的。
他在饭桌上聊及商政开口就来,他铂悦府的房子专门有一间摆放机器人的构造与组装,花样百怪,足见男人之深爱;他们聊过的风物都是她不曾见闻。
之南突然觉得自己像个井底之蛙,仿佛除了拼命学习和耍心眼啥也不会。
而大半年的心思都花在江廷陆一淮身上,除了留在燕大于个人几乎进益颇少。
她琢磨着,之后她得花时间更多提升自己了,对艺术一问三不知的她之后哪怕是作为陆一淮准女友回陆家,也不能干笑着不参与女人间的话题吧。
潘篱像是给了她别样鼓舞,正为实习和初创项目脑子打结的她仿佛找到了别样思路。
心里有了主意和安排,之南反而不再迷茫。
凡事只要按着计划,步步查漏,总比不做要收获多得多。
她肯定会越来越好。
正想着,身后一声低沉的询问传来:“在这做什么,不冷?”
之南蓦地扭头,江廷正身姿挺拔站在明暗交织处,深色大衣套西装外面,冷白灯光氤氲在他肩膀上,莫名添了几分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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