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前一刻都还一心一意保护着、敬爱着的母亲,竟然亲手杀了她父亲,还以正当防卫的名义获判不起诉。
「所以你真的是彭珞。」权霍丞心中五味杂陈,「还记得吗?在黑轮摊贩前,我认错你的时候,那是你八岁以前的原名。」
左伊浑身发颤,「那你……你该不会是……」
「嗯,我就是你梦里的那个男孩。」他保持着镇定,他一直确信左伊就是彭珞,就是当年在音乐教室里嚎啕大哭的女孩。
只是,渐渐相处后,他发现,她似乎完全不记得了。
左伊双手摀住脸,她想哭,但她还是流不出眼泪,只觉得心里酸得快腐蚀了。
「我当时会突然消失,是因为我告诉过你的那场车祸,事发太突然,我请了丧假,过了很久才回去学校,但你已经不见了。」
她能感受的小女孩因为男孩的消失受到极大的创伤,儘管那是她自己,她依然还无法脱离不真实感。
「我梦过好几次,你知道吗?从那些场景来推估,我会失忆,好像……好像就是因为你那时候的离别。」她觉得心烦意乱,真相都大白了,但她却更加难受。
「对不起……我……」
「没事,谁叫我那时候太小,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要去询问,就把你当作离开了。」她悲伤地耸耸肩,她无法理解自己年幼时的思想,她还无法将自己套入梦境,「我倒要谢谢你,那时候陪着我,还有现在也是。」
权霍丞轻轻抱住她,他理解,她现在只想静一静。
到头来,左伊最无法接受的还是骆雪儿,那个在她面前总是笑脸盈盈的母亲。
她却又捨不得戳破这个谎言,骆雪儿为她八岁以后的人生营造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也一直都尽心尽力地在抚养她,彷彿极力弥补她犯下的错误般。
但是,杀人……这个罪名非同小可。
她被矇在鼓里这么多年,被自认为的噩梦扰得不得安寧,被可怕的童年扭曲了原本的个性。
「霍丞,你可以载我去公司一趟吗?」左伊缓缓开口,她尖细的嗓音微微颤抖着。
「你要……和骆阿姨摊出这一切?」他怕她承受不住,尤其她还在感冒,这短短一个月,小姑娘崩溃了太多次。
「嗯,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去找她。」
望着她坚定的双眸,眼眶甚至没有任何湿润,权霍丞只好答应了。
「好吧,你要衡量好自己的负荷能力,别逞强。」说完,他驶向前往奥里亚集团公司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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