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间,冥府们应该被攻破了吧。
祂们是来自冥府的使者,立定誓约与制约,而从冥府召唤的鬼差。
祂们的实力足以匹敌公爵——反了,公爵不过是人造物,拥有亚当的因子成为推进器,才能发挥与冥府的使者相当的身手。
亚当带来的当然不只力量,也能让他们在常态下不需要人血,拥有超越一般妖怪的身体,不过据说不是没有代价就是了。
话虽如此,若不是某人,二十二世纪神话计画不会出现,亚当与夏娃的因子也不会诞生,当年那些无辜的孩童与七年前的灾难,更不会成为牺牲的先驱,造就现在的社会。
「这算是我最后一次回到这个棚内了吧。」
好不容易以镇妖壶除去凭依的姐妹亡灵,并毁了手机,恩德克森回到了维拉佛兰卡马戏团棚内。
这个马戏团最后一次的演出,在昨天告终了。说来非常糗,虽然他已经篤定了不再回头,没想到反而搭上了莱依的便车。
他不能确定莱依策画了多少,至少他们夫妻的想法应该一致了。
一直以来他们总是在萤光幕前维持完美夫妻的形象,实际上他们私下经常较劲,较劲的项目——便是名为父母的职责。
抢功、忌妒或比较,比比皆是,这些当然连莱夏本人都不知道了。说到不知道——都还没问她那件洋装喜不喜欢。
因为莱依的事情,使得恩德克森必须限制莱夏的穿着,只为了一逮再见莱依的机会,到头来自失去莱依的那天,他们就不曾见过面。
连迎亲之日,都可以装成莱夏的模样,论演技,莱依真的技高一筹。
而且,她很有眼光,老早发现那对灵异组合的天分与默契,所以趁早意图排除。恩德克森已经多少察觉,这个妻子之所以处处避着他的理由了。
「真是可悲,堂堂大男人身为一家之主,风格与胆量远远比不上妻子,甚至让妻子去承担所有的罪过与责任,莱依,如果你想笑就儘管嘲笑吧……不,你儘管去笑吧。」
输了,彻底输了。
不过感觉并不差,因为——自己第一次认输的对象,是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之一。
那么,他干嘛还穿上这套「团长服」?戴上看似华丽的面具,也是在逃避现实,投入表演的怀抱吧。
那就是他输得一败涂地的真正理由。
一有问题,就会逃进蛇罗草的世界,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这个艺名。
可是,他还是想在最后的最后,见见自己的女儿。
虽然这时的他又逃避了,交给了蛇罗草善后,但蛇罗草也是莱夏的父亲吧。
不知道能不能再与莱夏见上一面,明明是他自己选择离开,这样的想法不自觉涌上心头,但他总有几句话想与莱夏诉说,这或许就是人生的尽头,想要完成的遗愿吧。
打她也好,切割她的肉也好,或是送洋装,都是想对莱夏传递爸爸一直在你身边这件事,结果看来是错得一塌糊涂……
对了,说到洋装——因为今年可能是最后一次见到莱依了,他才想到不如送莱夏一件洋装,破除一直以来的限制吧?
所以他还因此告诉了莱夏,他们和葛多拉叶家的关係,让她也能参与看看「婚礼」……毕竟,说不定今年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见自己的女儿穿上礼服的样子。
没想到死到临头,做的尽是荒诞无稽的蠢事。
然后,他的视线不自觉移向平躺于床,陷入沉睡的团员们:
「为了回收他们,也是费了我一番心力,毕竟他们从七年前便与我们相依为命到现在,所以我实在不能对这些团员置之不理。」
说着说着,恩德克森想起了一件很重要,如今已经不能澄清的事情了:
「外界好像也在谣传维拉佛兰卡马戏团是个罪犯集团。因为做贼心虚,所以巡回时,总是会採取不定期的活动与游牧生活。」
理由就是这些团员啊。
数年前,遭到葛多拉叶家对妖怪实验的影响,一旦闻言血液的存在,便会拋开理性,成了行尸走肉的怪物。
要不是莱依与黑帮的关係,接触葛多拉叶家,以成婚与輓歌计画当成交易媒介,才好不容易让团员们有些生机。
没错——原先雅蕾丝的瘴气,是被恩德克森用于团员身上,他希望透过这个管道,早日让他的「家人们」摆脱行尸走肉的命运,却被莱依利用于杀死莱夏,真的是挺讽刺的。
「现在,终于轮到我了。但是,我不后悔,只要我发动了輓歌计画的最终方案,不管是五贤老、公爵或灵异组合,一切就结束了。」
也就是发动付丧神。
那是一种物品放置久了,而產生灵魂概念的妖怪。物品就是美索市,灵魂的赋予者是雅蕾丝的复製姐妹。
进行輓歌计画的期间,复製姐妹的灵魂一直在支撑着这座都市,加速了付丧的进化,先前也因为欧洛辉亚将瘴气扩张美索市,使得恩德克森的计画又往前了一点。
八成是欧洛辉亚早就猜到了恩德克森的居心,才迫于形式压力,也要逼得将事情公诸于世,只要这么做,他们兄妹与乐园都能重回檯面了吧,结果事与愿违。
不但计画无疾而终,反倒被恩德克森利用,成了他成功的踏板。
努力了一辈子,打拼出来的事业,就是想给莱夏、给七年前灾难的倖存者,一个最好的环境,不让他们重蹈前人的覆辙。
所以他绝对不能失败。
「所以,就由我接手,由我带领你们前往新世界,新世界的大门早已为我们敞开了!这就是二十二世纪神话计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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