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废了半年的院落终于染上了些人气儿,仿佛都明朗了些许,少年身上还带着风仆气息,静止不动仿佛一副画。
云轻覆上胸-口,那里酸胀得她快要承受不住,她有太多太多的话想与顾隐说,最终却只咬了咬唇瓣便悄然离去。
远离了玖兰院,云轻终于不再压抑了,她先是发出一阵痴笑,总归是回来了不是吗,好像也没受什么伤,平平安安,还长大了不少,挺好的,挺好的……
云轻边走边笑,笑着笑着察觉到脸上一片痒意,一触碰却是满手的温热泪水。
最后视线实在是被眼泪模糊了,看不清前方的路,云轻索性找了处无人的凉亭,坐在凉亭里让眼泪肆意地流淌。
绿儿拿着云轻的斗篷找到她时,她正靠在石柱上,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绿儿把斗篷披在云轻身上,微叹了一口气:“小姐……您的心情又不好了吗?”
云轻愣愣地点点头,接着又摇头,不知是喜忧参半,还是矛盾至极,索性扯着唇角笑了笑。
却比哭着还难看。
绿儿不懂云轻又遇到了什么伤心事,就像那天让顾隐手剥核桃一般,明明前一秒还嚣张跋扈至极,下一刻就突然黯然垂泪,但总觉得她家小姐心中应是积攒了许多无法向旁人启齿的东西。
平常笑意盈盈的,不显露半分,待到再也忍不住那天,就会如大雨倾泄、山体崩塌,洪水裹挟碎石而下,爆发得迅猛又激烈。
然后毫不留情地把人压在那泥石流下,堪堪窒息不得动弹。
“小姐,”绿儿上前环抱住云轻,语气无比轻柔,“小姐,绿儿一直陪着你。”
……
回到景和院,云轻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又用鸡蛋滚了滚红肿的眼眶,抽-出枕头下的烫金红信封,竟开始想着见到顾隐后要给他发红包的说辞。
调整好心情,云轻就出发去找陆莺开始今日的功课学习,没成想刚走进了书房,就看到不久前还坐在玖兰院的那个人。
而屋内,除了顾隐还有顾康盛,陆莺和顾浩唅,一家人都聚齐了。
“清儿来啦。”陆莺看云轻直接呆愣在原地,连忙唤她,云轻回过神来,走到他们面前一一问好。
“清儿见过父亲、母亲,哥哥。”最后向顾浩唅问好后,就直接忽略其身旁之人立到陆莺身边。
顾康盛看着云轻笑道:“清儿来得真好,为父正要差人去你那院内唤你呢!”
“哦?”云轻抬头乖巧地看着顾康盛,“父亲唤孩儿可是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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