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玉离点点头,却没有再像之前那样把干娘两个字叫出来。
公仪女帝像是看穿了殷玉离的心思,目光动了动,她也不气恼,反而抬手,迎风接了几片飘摇而下的凤凰花瓣,这才漫不经意地一笑道:“干娘知道,你是觉得干娘逼那位沈仙尊逼得太过了,是不是?”
殷玉离摇摇头:“干娘您有自己的判断,我不会胡乱揣测的。”
“可若是我说,太上宗那群人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你那位沈仙尊即便拿到了玄龙玺,压制了身上的伤,回去也只是被那些人敲骨吸髓,我这么做,反倒是救他呢?”
殷玉离眉头微皱:“干娘此言何意?”
公仪女帝静静看了殷玉离一眼,转身道:“找个地方,我私下同你说吧。”
殷玉离沉默片刻,跟了上去。
·
青烟袅袅,公仪女帝此刻换了一身明黄色的寝衣,头上高高的发髻和发冠也都拆了,只这么静卧在屏风后,闭目养神。
殷玉离坐在茶案前,静静给公仪女帝烧了一管烟,便将那金色嵌玛瑙的烟斗递了过去。
公仪女帝接过烟斗,默默抽了一口,便舒服地闭上眼吐出一口气:“果然还是玉离你手巧,你烧的烟可比那些御用女官烧的都好得多,寻儿什么都学不会,也不够聪明,真是让我操心够了。”
殷玉离垂眼淡淡道:“寻兄自有他的机缘,我也羡慕他无忧无虑。”
“无忧无虑?”公仪女帝像是想起什么,慢慢吐出一口烟,便道,“若不是有旁人撑着,什么能活着一辈子无忧无虑?他不过是生在公仪家,命好些罢了。”
殷玉离不说话了。
公仪女帝自顾自抽了一会烟,大约是发觉了殷玉离的沉默,这时她才按了按太阳穴,低声道:“你瞧我这记性,倒是忘了正事了。”
殷玉离:“干娘平时也辛苦,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吧。”
公仪女帝笑了笑:“其实我要说的也不多,我只说几件别的事,你大概就明白为什么我想要招揽那位沈仙尊了。”
殷玉离:“干娘请讲。”
公仪女帝抽了一口烟:“第一件,就是宫倦当年被逐出公仪家的内情。公仪家对外称他是忤逆家主,不服管教才把他逐出家族,其实这种说法比起他自己做的事,真的是给足了他面子。”
殷玉离默默抬起头。
公仪女帝说完这些话,又顿了半晌,才慢慢道:“把他逐出公仪家,其实是因为在家主选拔的比赛中,他试图弑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