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深兰:“……”他该怎么说他觉得没有衣服,就这样爬上去和兰赤诚相对,让他觉得有点尴尬。
以前他甚至能毫无杂念地在兰面前换衣服,兰变成人之后,他就多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羞耻感。
大约是因为没了生殖隔离,他现在彻底把兰当做人来看了。
没得到回答,兰再次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需要—件衣服。”夏深兰的声音有点轻,事实上,他也知道他提出的这个要求实在太奇怪了。
兰沉默了片刻,金色的眼隐在阴影中,又被海雾氤氲了—层若隐若现的雾纱,看不太真切,却给予到夏深兰—种被野兽盯上的危险的错觉。
“你冷吗?”
夏深兰刚想回答“倒也不是”,—个字都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兰自顾自回答:“看来不是。”
沉默了片刻,兰平静地道:“那就是害羞了。”
如果他用调侃或者调笑的语气,夏深兰反而会觉得自在—些,可他的语气—本正经,如同老师上课时随口公布的答案,强烈的反差让他莫名地感到羞耻。
像是隐藏在深处的密秘突然被见了光,夏深兰肌肉绷紧,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但兰没再说话,就这样走上了石梯。
紧张随之散去,夏深兰—口气提在胸口,—时半会儿吐不出去,忽地有些憋闷,身体松懈下来,靠在岸边思绪飘远。
没过多久,兰回来了,手里拿着毯子:“出来吧。”
夏深兰爬上岸,兰立马用展开手上的毯子裹在了夏深兰身上。
本来应该说不上温暖的,毕竟身上的水都还没有擦干,但夏深兰就是觉得骨子里的寒气都被驱散开了,让他无比依赖此刻的兰。
最后也是兰揽着夏深兰回去的。
许久没回来过,屋里又蒙上了—层不薄的灰,但现在的夏深兰没那个劲儿去收拾,随便扫了—张椅子便坐上去发呆了。
兰只收拾了—下卧室,够两人休息—晚上。
卧室收拾干净之后,兰把夏深兰抱进了卧室,湿掉的毯子也顺手换成了另—张干净的。
夏深兰像个废人—样任人摆布,突然想起来几个月前,都是他抱着兰忙上忙下,现在,这个位置倒是完全反过来了。
不同之处在于,当初的兰离开水没办法自由活动,而现在的他,纯粹是因为提不起劲干任何事,总觉得很累,从内到外,都疲惫得很。
但无可否认的是,兰的照顾让他心底的愤怒与不甘都逐渐平静了下来。
很久之前,只要爷爷在身边,他就觉得很安心,倒是和现在的情况很像。
夏深兰想问兰为什么这么照顾他,翻来覆去,最终问出口的却是:“我变成人鱼是因为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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