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病人不是内向型,相反他锐利果决得像一把出鞘的刀。
启明星对上夏利的眼神,那是一双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睛,仿佛发生什么事情都撼动不到他的内心。
这样的眼神坚强、孤独、美丽。
“你的记忆从哪里开始丢失的?”启明星听到自己冷静地询问。
听到这句话,夏利反而放松了些,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回想起来。
他就知道学院不会单纯地给他看病,原来是想看他是不是真的失忆了。因为正义告诉过他,在他失忆前参加了一次亚特兰蒂斯的探索工程,想必他丢失的记忆里有某些人想要知道的东西。
夏利:“我脑子里很空,基本上连穿开裆裤的记忆都没有了。”
启明星也不意外:“这么说你全部忘记了?”
夏利慢吞吞地点了下头:“可以这么说,不过我能想起来一些生存本能,比如怎么用筷子、怎么穿衣服。”
启明星:“肌肉记忆,除此之外还能想到其他的事情吗?”
夏利摇摇头说:“不能了。”
启明星又问他:“近期做过噩梦吗?”
夏利的眼睛立时瞪得圆圆的,像猫儿一样,激动地说:“有!我梦到在水里被人…人猥亵了。”
差点就说出人鱼了,不过他要真的说出了人鱼,恐怕今天的心理咨询不会简单地结束了。
启明星的眼里带上了一点同情,语调放得轻且柔:“治疗你的附属医院把病历发给我了,上边显示你有点轻微脑震荡和肛裂,我们初步猜测你是被侵犯了。但研究院找到你的时候,你的身上很干净,什么也没有留下,所以无从辨别侵犯你的人是哪一个。”
夏利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嘴角压得死紧:“什么意思?”
启明星耐心地给他解释起来:“失忆前你和三个人组队参与了一次重要的任务,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你一个人。我们不知道任务中发生了什么,但你的伤情告诉我们很有可能在你们之间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夏利沉默了一会儿问:“能不能看出来我操别人了吗?”
启明星微微有些尴尬:“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夏利:“因为我觉得失忆前的我应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这次换启明星沉默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启明星突然压低了声音问:“那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你把他们三个杀了?”
夏利认真地想了想:“有可能。”
启明星大概也觉得可能性太大了,呼吸有点发紧,仿佛是触摸到了真相的边沿。
一定是那三个人觊觎队友美色,一时把持不住犯下错误,最后却被夏利反杀,尸体也扔进了海里喂鱼。
而夏利遭受严重的创伤之后,虽然获救,却选择了封闭自己的记忆。
启明星看着夏利的眼神愈发同情,甚至在心里骂那三个人真该死。咨询结束的时候他亲自把夏利送出门,硬是给人塞了满满一裤兜的棒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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