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他们中间像隔着一层纱。
不知枯坐了多久,耳房里忽然传来一点动静,应是沈宸去沐浴了。
等所有动静消失,里屋的灯也熄灭了,晏修华才终于捏了捏额角起身,去了隔壁屋子的耳房沐浴。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放手。
他认定他了。
灯光昏黄的浴房里,晏修华脱下衣裳,先由小童服侍着处理伤口。
他抽自己那两下着实有些狠,尤其第二下,再加上他方才任由鲜血浸染衣裳,也不包扎处理,导致现在衣服黏在伤口上,十分不好处理。
一个丫鬟拿着剪刀和药粉进来立在一旁,她微垂着头,目光却晏修华的背上划过。
她有些诧异,如今秦王殿下正是权势滔天的时候,连他们这些下人出门在外都格外受人尊敬,谁敢伤王爷?
随即她不知想到什么,眸中忽然闪过一抹兴奋。
她的机会来了。
把身体收拾清爽后,晏修华迟疑了一下,终究没再回沈宸那里打扰他,这吩咐人时刻注意着他那里的动静,自己在这个房里凑合一夜便罢了。
小丫鬟们轻手轻脚地进来收拾被褥,晏修华靠在单边榻上看下边人送上来的消息。
墨发随意散开,只用一根簪子松松束着,昏黄的烛光落在他身上,将他的眉眼都映的温和了许多。
丫鬟们的声音逐渐变小,晏修华已有些困倦,他起身走到床前,正要歇息,却忽然察觉有人进来了。
黑夜里人影看不真切,晏修华没有喊人进来,便道:“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丫鬟被这一声吓得脚软,险些摔倒,但是仍没有出去,还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将手里的东西置于桌上:“王爷,太医说您的伤可以喝些鱼汤温养,奴特意……”
晏修华今日有些累,不想发作人,只闭着眼睛道:“出去。”
他声音平静,不像是动了怒,丫鬟心下觉得有戏,口里应着是,身体却又往前一步:“王爷头不舒服吗?奴随家中学过几年按摩,可以……”
晏修华不想动,便随手在床前矮榻上摸出个什么东西,砸了过去:“再给你一次机会,出去。”
他明明闭着眼睛,砚台却正正砸在了丫鬟腿上。
丫鬟顿时双膝跪地,这才意识到出了问题,但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她不想放弃。
她往前爬过去:“王爷,奴奴心悦您已久,请您给您奴一个机会,公子可以做的,奴也可以……啊!”
晏修华终于起身,一脚将那丫鬟踹出去老远。
“你是个什么玩意,也配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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