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恕额上当即渗出汗珠:“都是逆女不懂事,圣上要打要罚臣别无二话。还请圣上看在臣唯此一女的份上,饶她一命。”
明溪朗声道:“臣昨日被父亲关在祠堂反省,深觉有愧陛下圣恩和太子殿下昔日维护之情,为此悔恨不已。”
“什么维护之情?”太子打断她的话。
他怎么不知道他维护过她。
明溪将东宫洗尘宴花园中发生的事娓娓道来,太子听后同样悔恨不已。
他真傻,真的。
但凡知道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引来祸事,他当初一定就当没听到。
明溪继续道:“一切虽因臣仰慕太子殿下的缘故,但依旧罪不可赦。”
她直起上身,一字一顿:“臣恳求陛下允许臣隐姓埋名,赴边关戍边,从无名小卒做起,杀敌护边!”
“嗯?”陈恕疑惑地转头。
这和他们商量好的不一样。
明溪恭敬叩首,掷地有声道:“臣本为将,不愿一身本事荒废牢狱。唯有以身报家国,方可物尽其用,赎臣之罪!”
陈宛平属于大漠,天山,旷野,唯独不属于富贵闲逸的京城。
太极殿瞬间安静下来。
皇帝没有说话,太子没有说话,就连陈恕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低沉的笑声在头顶盘旋,一双明黄朝靴停在眼前。
明溪依旧保持着磕头的姿势,没有动弹。
“太子,你觉得呢?”皇帝看向太子。
太子沉默一会儿,拱手作揖:“陈三娘会如此到底是因为仰慕儿臣,并非故意为之,且儿臣无碍。”
他停顿片刻,继续说:“陈三娘弓马娴熟,武艺超群。与其让她一身本领埋没,不如让她去合适的地方。”
只要远离京城,不再出现在他身边,一切都好说。
皇帝俯视跪成一团的女子,淡淡道:“朕赐你一名,宛平。待西域尽入囊中,朕许你回归本家,用回陈姓。”
“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至此,尘埃落定,再无转圜之地。
陈夫人一脸沉痛地为明溪收拾行装,陈家大郎和二郎则想辞去军中官职,陪三妹一同前往西域戍边,被陈恕拦下。
明溪背起无锋重剑,肩挎包袱。
她骑在马上眺望不见终点的官道:“娘,爹,大哥二哥,你们放心,我一定平安回来。”
尘土飞扬,一匹骏马停在明溪身侧。
马背上的黑衣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奉太子殿下之命,伴陈三娘至西域。”
陈恕张嘴欲问。
那人又道:“太子殿下日前读木兰辞,心生钦佩。将军放心,陛下亦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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