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纪轻,从小又没吃饱饭,身子弱,跟着军队训练吃不消。
田英吩咐人把他送进魏州的学堂,束脩从明溪的饷银里扣,等他长到十三四岁的年纪,再入军中。
“明天我就要走了,”和明溪相处近月余,骤然要分开,明鹰扬有些舍不得,“你一个……在军营里要好好的,一切都要小心谨慎一点。”
明溪揉了揉小孩的脑袋,噗嗤一笑:“像个小大人似的。”
明鹰扬拍开她的手,嘟嘟囔囔:“不要摸头,会长不高的,”他顿了顿,认真道,“我说真的,兄长务必小心行事。”
“我又不是细作,”明溪笑了笑,“放心,我不会出事。”
“明石,夫人要见你。”老五敲了敲门框,颀长的身形借着月光映在地上。
明溪放下木筷,随意擦了擦嘴角,抓起放在一旁的鬼面具就朝外走去。
屋子里只燃了一根红烛,待走到门边时,明溪已戴好面具,老五看不大真切她的模样。
田英的院子在薛义山的旁边,院门前站了两个英姿飒爽的女卒。
庭院里传出女子干练的声音,约莫是在练功。
明溪独自一人走进院子,只见田英手握红缨枪,身形如流星赶月般利落。
仿佛没看到来人,田英沉浸在一招招枪法中,最后猛地一停,铁枪头对准明溪的喉咙。
“女郎是哪家派来的细作?”
丝毫不觉得意外,明溪缓缓揭下鬼面具:“在下的女儿身,还是没能瞒过夫人。”
没听到答案,田英的枪头便进一寸,她眉梢微挑:“费尽心思来魏州,你奉了谁的命令?”
什么貌比兰陵王,不过是想借兰陵王的秀美,将人引上误区,好掩盖她女郎的身份。
男人可以认不出她是个女郎,她一个三十好几的女人还认不出,那就是真的眼瞎。
明溪笑道:“夫人若真认定我为细作,便不会让鹰扬进魏州学堂。”
“在下明溪,琅琊明氏二房的四姑娘。”
“琅琊明氏……”田英来回打量通身气度不凡的女子,“二房四姑娘,清河崔氏……”
如果不是她的气度与冷静,白日里她便让人带她去刑堂。
田英冷眼看着她:“你不是暴毙了吗?”
“明家认为我离经叛道,有损明家女儿的名誉,故而称我暴毙。”
明溪深深一揖:“我来魏州,一是因魏博乃河朔三镇之首,二便是因夫人。”
田英收回长·枪,问道:“既如此,你为何不直接以女儿身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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