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怎能不清楚?”赵朗清纳了一口气,眼里也满是伤痛,“但先后是重疾而亡,没有证据证明是华峥动得手。”
“但他起码曾经有过念头要取了朕母后的性命,父皇都已经查清了当初刺杀母后的此刻就是华峥派出的人。”
“可先帝也并未处置华峥。”清醒着的赵朗清一字一句地往楚御衡心口戳,“若有证据,先帝定会当即就处理了华峥。”
“父王也一直恨着华家!”
楚御衡“啪”的一声将手中的笔搁在桌上,污墨瞬间染了奏折的纸业,甚至还飞溅到楚御衡的腕骨处。
其实他知道的远比赵朗清多些,当初的皇室丑闻被他父皇压得死死的,所以就连赵朗清或许都不知当初的华峥是如何闯进了他母后的殿中,之后又做出了何等恶事。
这是他父皇的难言之隐,也是给整个皇室蒙羞的丑事。
他父皇可以顾忌着华家不处理华峥,但他不行。
楚御衡还牢牢记得父皇驾崩前父皇是如何流着泪同他讲述了皇室的隐秘,最后,他父皇面上还带着对华峥的恨意,吊着最后一口气让他日后千万不可让华家在朝中得势——不管是华峥,还是华淮音,通通要牢牢控在手中。
所以赵朗清认为他父皇认为华峥是清白的,简直是无稽之谈。
若再多给他父皇一些时日,他父皇必然会了结了华峥。
这些都是楚御衡不愿去回想的往事,若不是赵朗清也劝他放过华家,楚御衡也不会再将这些深埋的泥淖往事掘出。
回了神后的楚御衡依旧满面凝重,方才摔笔的那一下溅起的墨滴他也没心思擦去:“老师不必再说了,朕今日的话就落在这处,若华峥无得证据证明朕母后的死同他无得关系,那朕就永远不会放过华家,而且不仅是华峥,华峥之子华淮音朕也轻易不会放过。”
他母后和父皇的突然离世是他这一辈子都难以遮掩的痛楚。
而一切的罪魁祸首,都同华家扯不开关系。
陛下的话字字皆狰狞,赵朗清挣扎几息后只得沉沉叹息:“罢了,陛下还是要以大局为重,老臣当初同意公主殿下放华峥回来,也早因不满朝堂的风气罢了。整个朝堂重文轻武,太过偏颇,而武将心寒,边塞容易不稳,但陛下既然起了武举的心思,除后起之秀外,老臣也望陛下能多少善待当初的武将们。”
同样的话,楚御衡今日晚间刚从容暮听到过一回,赵朗清的话同容暮的意思都差不多,这让楚御衡心中卷起说不出的闷躁来。
赵朗清瞧出眼前人的不虞,不再多说,再看墙上容暮的画像,赵朗清将手中的茶盏搁下提了旁的话题:“陛下此次南下可还顺畅?老臣知道陛下是去江南找人的,去寻容暮时,陛下可还顺利?”
刚才外头进来看茶的小宣子见陛下手污着,连忙递来一方白巾子。
楚御衡接过,眼皮子也不睁开地擦拭着手边污墨:“找到容暮了,他同朕一起回来的,朕打算让他在华峥的庆功宴上露个面。”
赵朗清皱着眉:“那他的意思呢?”
“他同意露面。”
“老臣的意思是,容暮他觉得陛下该如何处置华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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