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棠一默然良久接着深呼吸,再抬起头时看向洪喜儿的眼神中恢复了往日的清澈真挚。
“我只是很感念你救我的恩德,你放心,我陆棠一赴汤蹈火,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
春末时节,夜风已不似往日冰凉,吹在身上清爽舒适格外使人安枕。
是夜,洪喜儿躺在床上辗转半晌不得入眠,索性披衣下床来到窗口,将窗开个小缝,外面一轮弯月高挂,夜星灼灼,当得上一番美景,只可惜却似乎并非良辰。
“唉。”
叹息出声后,她愣了愣,也不明白自己好好的为什么忽然叹气。
桌案上还摆着那本《医术坊闻录》,洪喜儿拿过信手翻了两页,正好翻到治疗夜间不得安眠的方子,就见上面写道:取安神草入香可缓解夜间失眠,搭配凝神露服用效果更佳。只心病还须心药医,白日思虑过重夜间常不得安寝,所忧之事亦是心结所在,舒缓心情保持愉悦身心,方为除病长久之计。人生匆匆数十载,但求随心知足,莫失莫忘莫强求,不于世俗乱己心,看开些,看淡些,随缘去罢。
洪喜儿一字一句默念书中方子,这本书她早已通读过,然而此时再读这安眠法,竟又有些不同往日的心得。
果然要说旷达超脱,还得师父她老人家。如果是师父在的话,又会怎么看待这件事呢?
思绪再次飘远,晚间在大堂上,当自己看到陆棠一坦然的目光听到她信誓旦旦的诺言后,是有瞬间轻松释怀的感觉,但紧随其中的,那淡淡的失落感,随着今晚更深的夜色渐渐明显,以至于让她想要忽视都难。
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另一边的后院大屋中,陆棠一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她倒是没有辗转反侧,但却同样失眠了。
“呼”
深呼吸,睁眼闭眼,脑海中浮现的都是洪喜儿在大堂上最后看向自己时的眼神。那一眼的含义她看不明白,只是感觉在自己决定只对洪喜儿心怀感念报恩时,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开心或者轻松的反应。反而倒像是陆棠一说不好这种感觉,只能开始在脑海中回忆自己在现代看过的电影电视剧,以期能想到类似的某类情节片段,让她可以参照对比,想明白这其中的含义。
“棠一。”
王琦躺在床上同样未睡着,俞寒时将她拉出大堂却并未离开,而是躲在门后听着她们俩的对话。
“嗯。”
回答一声后,王琦那面再无动静,陆棠一也不追问,躺在床上身体继续挺尸大脑继续分析。
夜色寂寥,这个时节蟋蟀蝉鸣都还未始,外面只偶尔几声野猫叫春,不过很快便又恢复无声。
“你真的,喜欢掌柜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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