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这火焰燃烧起来的时候,周围原本尸山血海的环境都像是老旧的电视机那样极为突兀的抖动了一下,甚至让人疑心是不是下一秒就要开始闪烁黑白不一的雪花。
酒吞童子原本在一步一步、像是老大爷在街道上面遛弯那样的速度行走着;但是突然在某一个瞬间,他的身影于原地消失,再出现的时候,便已经是站在了宿傩的面前。
快到在场没有人注意到他究竟是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就仿佛是从一开始他便站在那里一样。
宿傩的四只手都伸了出来,与酒吞童子飞快的过招,除了一片的残影之外,耳边能够听到的只有拳拳到肉的沉闷的声响,不知道的人看见了,八成还要以为他们在上演什么……诸如千手观音之流的喜剧了。
只是在那些声响的背后,酒吞童子逼近了宿傩,附在他的耳边,用极低极低的、不会被在场的第三个人捕捉到的声音警告着宿傩:“……那样的话,不要再在他的面前说。”
“不然的话。”在这样警告的时候,酒吞童子那一双眼眸当中,瞳孔逼成了细细的一条之前,看上去简直像是某种冰冷的爬行动物一样,充满了狠毒和危险,“即便是你,宿傩,吾也会不留分毫余地的将你杀掉的。”
同他话语当中的内容相比,酒吞童子的语气和态度当真可以说是极平淡了——平淡的就像是友人在同你问好,征询你的意见问今天中午打算去吃点什么一样的平淡和自然。
可是这样的平淡却并不会让人觉得心头安慰,正好相反,那简直就是暴风雨到来之前的平静,是看似平和的表层下的骇浪惊涛。
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掀起将一切都席卷进去的巨大风暴,并且把一切这风暴当中的事物全部都撕碎成一片一片的,最好连最基本的模样都看不出来才肯罢休。
宿傩分明是被酒吞童子给压制住、出于下位的——即便是他在一众大妖怪当中也算得上是极其出彩的存在,甚至因为自身存在的特殊性,被冠以了“诅咒之王”这样的称号。
寻常的时候,轻易并不会有谁不长眼的去开罪他,可是放在酒吞童子这样的大妖怪面前,终究还是要棋差一招。
可是总是如此,宿傩却也还偏要去继续得罪和挑衅酒吞童子。
“你不敢让他知道吗?知道你的那些心思?不敢让他看见你的眼神?”
他不愧是酒吞童子的知交好友,最是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激怒酒吞。
“不过也是啊,他简直是比我见过的所有女子还要来的更加的精致和貌美,虽然说年纪看上去小了点,但是抱在怀中把玩的话,想来也是应该别有一番风情趣味的,不是吗?”
“喂,酒吞。”
宿傩被酒吞童子紧紧的箍住了喉咙,一把按倒在地面上。可是他对于自己的命脉就这样被人把控在手中的情况却视若无睹,反而是还有力气望着酒吞童子嘲笑。
“我说啊,你是怎么把自己的妖魄给交出去的啊?总该不会——呃!”
后面的那些更加下流的、入不得耳的话尽数被酒吞童子用了物理手段给掐灭,尽管这种方式并不可能危及到宿傩的性命,但是却也足够让他难受好一会儿了。
“吾说过吧,不要再让吾听见这种话。”
酒吞童子眯着眼,眸瞳深处闪烁着猩红色的、有如流动的鲜血一样的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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