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阳这几日与少主聂广走得很近……”薛清弦只说了一半。
崔十一娘脸上的笑意一僵,“所以?”
“所以你若答应我,管了这事以后……”
“我就算答应你,我也做不到,师姐你这是何必呢?”
“师妹你这又是何必呢?”
同样的话,薛清弦已经说过无数回,可偏偏这丫头就是个死脑筋,而自己又独独对她软心肠。
明知是在刀口上行走,稍有不慎便是死,可崔十一娘执着,薛清弦也同样执着。
“你应该告诉她,你是谁的。”
“不必。”
她已不是拾儿,而是千蛛楼养在十里烟花巷,套取各路信息的探子,她艳名在外,倘若让楚夕知道她就是拾儿,楚夕是该难过,还是该高兴呢?
“死脑筋!”
“师姐,你又不是第一日认识我。”
薛清弦摇头一叹,转身走到门前,侧脸道:“楼主那边我可以交代,有我在,不必你出钱。”
“谢谢师姐。”崔十一娘微微一笑。
薛清弦声音微哑,“我还是更喜欢你笑的样子,琴我明日再来修调,今晚,你早些歇息,不要再弹了。”
“好。”崔十一娘点头。
薛清弦走后不久,崔十一娘便唤来丫鬟,张罗好了热水,准备沐浴。
她坐在浴盆中,温水没到她的心口,那儿有一朵猩红色的晚霞刺青——并不是她有意刺这么一朵,而是刺青最红的地方,其实是险些要她命的剑伤。
她轻抚剑伤,指腹轻轻地摩挲上那咯人的地方。
明知已经痊愈多时,可还是会隐隐作痛。
罪臣之后,下贱宫婢,偏偏与先帝最宠爱的公主相爱了。
元宵灯会之后,那一吻入心,虽说是一时冲动,可撕破的防线,如何能重新围上?浅尝辄止,怎能休止心底那翻起的情海巨浪?
悸动过的心,如何能安于现状,不再砰砰作响?
宫灯通明,原本幽静的宫廷深深,因为有了心上人后,变得温暖了起来。
关上公主居所的宫门,拾儿轻轻地拴上了殿门。
转过身来,便瞧见楚夕杵在案几上,深情地笑望着她。
拾儿面上一烫,低头走了过去,福身道:“殿下该歇了。”
楚夕笑道:“今晚我睡不着,你陪陪我?”
“好。”拾儿点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