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干巴巴的坐在那里发呆,从卧室转到这处而已。
虽刚下了场大雪,可因为晖晖冬日的缘故,映着新雪和冉冉雾蔼竟也有些温暖的感觉。纳兹从锻冶所捞出来几块玉钢耍着玩,沢田纲吉就窝在一边晒太阳。从这里能望到生长在远处山坡的一棵长势颇有气势的枯树。枯败的秋景并没有因为荣雪而有什么变化,院子里那株枝桠楞楞朝天的矮树同样如此。
本来平静下来些的沢田纲吉莫名因此有些不愉快。他心里躁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开他的胸膛出来,亘续不断且难以分辨的让他想要砸点什么东西以发泄出来。这很反常,沢田纲吉以前从来没有过产生过这种念头,甚至类似的情绪波动。就像是有人故意用长针刺激撩拨他的神经,使他如此一般。
沢田纲吉最先想到的是自己被抽取走的那一部分——
可惜他无从得知自己被抽取走的那一部分意识和记忆在哪里,现在状况如何,他只知道自己的精神世界像被什么东西搅和了一遍然后又勾兑进什么刺激物。心情更糟,他苍白着一张没什么血色的脸,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太难受了,血管突突跳动更让他不堪其扰,眼睛紧紧闭上也不能纾缓太多。
“呀咧呀咧(やれやれ),你是在哭吗?”
许是他的姿势和举动在旁人看来,像是正垂着脑袋,安静的掉眼泪。于是有爱多管闲事的某刃走了过来,爽朗音色捎带轻快的说着烦人的话。沢田纲吉不想理他,虽然听声音有些陌生,没有过耳的印象。从他的角度,能看到的只有来刃的木屐。
“男子汉是不能流眼泪的。”
奈何他不想理会,对方却不依不饶。原本耷拉着脑袋,闭目养神的沢田纲吉毫无预兆的被一双冰冷至极的手给捧住脸颊,迫使着仰起脸来。他的眼眶并非泪意,只是因为神经刺激而红了一圈,像是马上就要落泪了的可怜兮兮。
“……我才没哭!”
沢田纲吉虽从未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鹤丸国永,但也并不感到惊讶。昨晚雪地里那坚守长久的身影和那双在他梦中一直散不掉金瞳就像是预兆般,他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拍掉鹤丸国永无端伸过来的施展温柔的手,沢田纲吉在他身上闻到了浓重血腥味,却没感知到丝毫杀意与丁点恶意。
纳兹已经跑了过来,也有同感,是以只是趴躲在他肩膀上,大眼睛湿漉漉胆怯的觑着陌生刃,还在想这家伙是谁,又与自己的小主人有什么关系。太多问题塞满了天空之狮的小脑袋,从而难择顺序去思考,便如一团糟的毛线团搁置到一边。
沢田纲吉此时也在审视鹤丸国永。
通身漆黑,无论是鞋裤还是衣袍发色都是如此。只除了一双灿灿熠熠的鏖金瞳眸。沢田纲吉身边也有金瞳的朋友,可没有谁像鹤丸国永这双一样,祗凝如黄金,透着股冷冽无机质骇然,其中浮存的光芒亘古不息。是一双很美却又很可怕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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