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的不是这个,我听说其中有一个填写了器官捐赠志愿书。”
“你听谁说的?”
“我一个朋友,人脉很广,他的儿子等着□□。”
“没用,这都是要排队的。”
“这我肯定知道,我立刻就回绝掉了,打听都不想给他打听,只是现在碰见你了,就顺口问一问,毕竟年轻人签器官捐赠的也是少,好奇。”
“是很少,他还是个法官呢,年纪轻轻的,可惜。”另一个男医生拢了拢自己容量已经非常紧张的头发,叹了口气。“他是刀直接刺穿了心脏,还是一把带着血槽的刀,供血停止器官衰竭。这器官捐赠志愿书是他是很早之前就签了,可你也知道,衰竭的器官移植不了。”
电梯到了一楼,缓缓打开,两个医生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许久,在电梯门马上要关上时,僵立在原地的顾也才迈了出来。
这家小小的医院哪有那么多被刀子捅了心脏的人,她知道,这两个医生口中的那个年轻人就是陈虔。
推开玻璃门出了医院,迎面一层蒙蒙水雾,这个小县城四面环山,一条母亲河从城市中缓缓流淌而过,水汽丰裕,地形相助,便极易形成这种如同雾霾一般的水雾之景。
顾也伸出手在半空中一握,虚无中又有些湿润,什么都握不住。
顾也垂下眼睑,眼眸下的青黑,让她的神色看上去有些憔悴,许久,她叹了口气。
她一直明白,这个世界上人类能够把握住的幸福,是很少很少的,因为人类是那么脆弱,皮肤挡不住刀枪,没有有效治疗手段的疾病数量众多,脆弱的大脑禁不住磕碰,生命就像是一朵鲜花,缺水缺氧就要死去。
可陈虔的死,又比这一切更加悲情。
这种悲在于,如果一定要把人在一定程度分为好坏,陈虔无疑是个好人,他把对世界的热爱都藏匿着,像是一座丰富的银矿,等待发掘。
可让人不能接受的是,他没有活着等来被发掘的那一天。
而且,从另一层面而言,一定要把一个人分为善恶,那他是为了保护一个好人而死?还是保护了一个坏人呢?
毕竟让一个好人为坏人而死,在普世的善恶价值中,是难以接受的剧情。
可或许,就是这种难以接受的情况。
顾也的直觉一直准确得像是神婆,她把这些想法和直觉都压在心底,期许事情或许没有她想得那么糟,毕竟自己总是如此,想事情总是先想到最糟糕的局面。
可事实似乎总就是这样,如果能够想到坏的事情,那这坏的事情便总是更坏。
行凶的人名叫苏楼,相关个人情况都已经到了公安手里,单看材料和被执行人没什么直接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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