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白洲叹了一口气, 小声嘀咕,“应该是你最会对付我吧……”
她几步跟上邵沛然,乘电梯下了楼, 又道, “你在这里等吧, 我过去把车开过来。”
邵沛然转头看了她一眼,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她还以为, 贺白洲最近天天把晚餐地点安排在公司附近, 是别有所图呢。毕竟这么近的距离, 开车反而不方便, 毕竟这里是CBD, 要找个停车位并不容易, 还不如走过去。
而步行的过程中, 难免会遇到红绿灯、十字路口什么的。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下,碰一下胳膊,牵一下手,都能找到解释的理由。
总而言之,是个展现女友力的好地方。
但贺白洲从头到尾, 似乎完全没有这样的心思,让邵沛然一时都猜不到她到底在想什么了。
她站在小区门口的行道树下,目送贺白洲离开,忽然,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一阵悠扬的钢琴声。邵沛然微微一怔,垂在身侧的右手,手指忽然反射性地痉挛了一下。
她垂下眼,短暂地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但下一刻,一阵晚风吹过,女贞树的种子被风摇动,落下来砸在了她身上。
邵沛然惊醒过来,一抬头,就见熟悉的车子已经近在眼前。
贺白洲远远地看到邵沛然时,只觉得她整个人似乎都被一种淡淡的惆怅所笼罩。从第一眼看到这个人,她就觉得对方像是藏着很多故事。以前她不懂这种气质是因为什么,最近才终于有所明悟。
车子开到近前,她降下车窗,故意笑着道,“您的专属座驾已抵达。”
邵沛然也笑了起来,快步走过去,拉开了车门。
开门的瞬间,她又想起了两套房子中间的那扇门。其实如果真的要解决这个问题,太简单了。虽然过于艺术性,但那总归是一扇门,而门都是有锁的。
只要把那扇门反锁,就能将两套房子彻底分割开来,成为两个独立的空间,互不干扰。
但是贺白洲没有这样提议,邵沛然也没有说出来。
那扇门开着,就像打开了一条神奇的通道,让她可以走出去,也让别人能走进来。这扇门是贺白洲凭借一己之力打开的,邵沛然又怎么能关上?
所以她说贺白洲很擅长对付自己。
没有什么阴谋算计,没有什么高超技巧,正因为她一眼就能看透,才反而让邵沛然产生了一种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安全感。
怎么可能拒绝?怎么舍得拒绝?
……
邵沛然不说,贺白洲本来已经暂时放弃了打探搬家时间的想法。谁知把人送回家,邵沛然下车时,却突然一派自然地道,“我这周末会搬过去,晚上过来一起暖灶吧,可以带上你朋友。”
“高一雯吗?”贺白洲问。
邵沛然笑,“你还有很多我不认识的朋友吗?”
贺白洲立刻败退了,虽然她觉得邵沛然和高一雯又不熟悉,没必要带上电灯泡。但既然对方开口邀请,她回到医院之后,还是向高一雯转达了这件事。
“还真搬过去了。”高一雯说,“恭喜,你很有戏啊。”
“本来就没问题。”贺白洲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在邵沛然面前的忐忑,十分自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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