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抱着花盆,心底里涌上来的汹涌澎湃,像是一条奔涌而过的河流,而她是那个干渴已久的垂死之人。
仆从离开以后,她也关了灯准备睡觉。
房间里萦绕着浅浅的熏香,朦胧的月光里,那盆盆栽放在窗台上,依稀可以看见它摇曳绽放的纤细花枝。
她将被子拉过头顶,终于还是没忍住闷着声流下眼泪。
那一晚她难得的没有半夜惊醒,而且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她梦到了在小山村的时候。
阿婆年纪大了,行动逐渐不便,于是很多她渴望的东西都只能闷在心里,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村子里同龄的孩子。
可是那个时候依然很快乐,一共不到十户的人家,村子里的孩子都喜欢跟她一起玩,尽管亲情缺失,她仍然是被善意对待着的。
画面一转,她看到逆光并行的晨曦里,五条悟站在屋檐下。
风铃高悬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淡淡转过身来,他说,我不喜欢别人对我说谎。
那一刻的他,是她第一次看到了人们口中尊贵的五条家小少爷是什么样子,她的紧张和胆战心惊,连手心都在颤抖。
她以为他应该是倨傲的,是高高在上的,是难以相处的,是得罪不起的。
她的所有应对都小心又卑微,生怕惹了他不高兴,她会遭受更大的惩罚。
可他比她目前为止遇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温柔,是的,温柔。
虽然他的眉眼冷厉,目光淡漠得没有一丝感情,可他给人的感觉,是温柔。
从来没有人这样事无巨细地察觉到她的每一个心思。
并且,每次都给了她回应。
从来没有。
这一夜睡得很好,不知道是熏香的作用,还是因为那个赠予她药膏、写字、熏香、盆栽的少年。
她没有再因为想起一世家的那一个多月而做噩梦,也彻底的相信起来,只要她愿意,她就可以永远留在这里,不用再担心回到一世家。
她开始尝试着敞开心扉与大家相处,也渐渐开始多了笑,雪子都会偶尔说她变得更开朗一些了,这样是好事。
偶尔大胆一次,会在五条悟的桌子上放一束小花。
她不敢摘院子里种好的花,于是只能摘一些好看的野花。
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观察着五条悟的反应。
五条悟只看了一眼,就毫无悬念地直接看向她,并且还看透了她不敢摘花的想法,“你有喜欢的花可以直接摘。”
在五条家住了很久,也大概清楚了,得到了五条悟的许可,那基本上就不会有人反对。
于是她大着胆子摘了最好看的那一朵,放在了五条悟的桌子上。
五条悟还没来,是雪子过来收拾桌子的时候看到了,大吃一惊,面露惊恐:“这、这是家主大人刚刚移植回来的那株……那株……”
“雪子,怎么了?”五条悟的声音从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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