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为了脱离梦境而在梦里自杀的行为吹捧得如此漂亮,也只有魇梦才做得出来了。当然,也只有他才有这种能力将他人拉入梦境。
但有一点,八百比丘尼自进入梦境之后便一直都在疑惑。
“这次的梦境,是过去的重现,还是你虚构出来的幻像?”
她感受到了阳光落在身上的温度,也闻到了浓稠的药汁散发的苦味,更触碰到了那个年幼的、尚且身为人类的鬼舞辻无惨身上的热意。
如果都是虚构出来的,那么魇梦现如今的实力……究竟到了何等地步了呢?
闻言魇梦抬起了脸,他看着她微微垂下脑袋注视着自己的模样,发自内心地生出了满足的幸福:“您在注视着我吗?”
他这样询问她:“就像我一直都在注视着您的身影一样。”
八百比丘尼并不想回答这样的问题,也不想同他继续这种毫无意义地触碰。
但魇梦却像是看不到她蹙起的眉头,仍是保持着满怀憧憬的注目。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八百比丘尼说:“是或不是。”
闻言魇梦却反问她:“您自己不记得了吗?明明是自己经历过的人生,却连是真的还是假的都无法分辨吗?”
八百比丘尼不知道该说是鬼舞辻无惨挑选下属的眼光也与他本人一样差劲,还是该说鬼舞辻无惨看中的鬼都是从心底里开始腐烂了。
魇梦显然是故意的——哪怕这于他而言只是个小问题。
但他就是不愿意告诉八百比丘尼这种小问题的答案,即便他对八百比丘尼极尽繁琐的赞词。
于他而言,八百比丘尼陷入纠结于迷惑的模样,也是罕见至极的美景。
八百比丘尼对他投以深沉的注视,她将手掌放在魇梦的脸颊上,在对方轻轻地蹭着她的掌心时,猛地抓住了他的头发。
“我不想听到这种问题。”八百比丘尼淡淡地将他提起来,让他平视自己的眼睛:“也不想听到任何不想听的话。”
她这时候的样子,竟令魇梦忽的生出了一种错觉——坐在他面前的并非是八百比丘尼大人,而是鬼舞辻大人。
这样的话语,明明更常从鬼舞辻大人的口中被说出来。
但鬼舞辻大人显然比她直接而又残忍得多。
今日鬼舞辻大人忽然召见了除了累之外的所有下弦之鬼,大发了一通脾气之后把其他的鬼都打得七零八碎,只有魇梦不知为何被他看中,不仅没有受到惩罚,甚至还得到了更多的血,获得了更加强大的力量。
虽然得到血的瞬间过分的痛苦几乎要吞没魇梦的神志,但在身体逐渐适应了新的血量之后,他的血鬼术也比之前强大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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