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死牟的声音落下的那一刻,所有上弦都半跪在了地面上,垂下脑袋以证明自己对他的恭顺。
唯有八百比丘尼依旧站立着,只是将目光落在了鬼舞辻无惨的身上。
鬼舞辻无惨倏地阖上了手中的书本,书页碰撞在一起时发出沉闷的声响,面容稚嫩却丝毫没有影响其威势的初始之鬼抬起眼眸,视线下意识落在了八百比丘尼的身上。
他就这样看着在视线内仿佛是倒立着,重心却又截然相反的八百比丘尼,不动声色地开口:“上弦之月出现了空缺。”
这句话一出来,其实只需要看一眼四周的同伴,便能够知晓鬼舞辻大人口中的“空缺”究竟从何而来了。
上弦之陆,妓夫太郎和堕姬,唯有他们没有出现在无限城中。
“我早就有所预料了,”鬼舞辻无惨淡淡地开口:“妓夫太郎可能会失败。”
“最先死掉的,永远是人类的部分残留过多的鬼,无论是上弦之鬼还是下弦之鬼,都是如此。”鬼舞辻无惨从椅座上起身,他的手里仍拿着那本书:“无论是吩咐下去的任务,还是青色彼岸花的消息,回到我这里的答复,永远都只是失败和没有。”
虽然此时鬼舞辻无惨的声音还很平静,但实际上任何上弦之鬼都能明白,一切都只是风雨欲来之前的短暂的安宁。
谁也不知道鬼舞辻大人会在何时便暴怒一通,尤其是作为上弦之肆的半天狗,更是几乎抖成了筛子一样——他素来如此,过分胆小得永远都在竭力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八百比丘尼对他的斥责毫无反应,其他的上弦也都是保持沉默,唯有一个特例。
“那还真是抱歉啊,鬼舞辻大人~”童磨像是完全看不懂这时候的气氛一样,脸上洋溢着笑容:“属下完全不知道居然给您添了这么多的麻烦,毕竟妓夫太郎和堕姬都是属下介绍来的,而且方才在您来之前,黑死牟阁下还警告了属下不要揣度您的踪迹。”
鬼舞辻无惨眸色倏然暗沉下来,他面无表情地听着童磨毫无意义的长篇大论,在他说完之后,才开口道:“你又做了什么?”
闻言童磨摊了摊手,一副十分无辜的模样:“属下只是同八百比丘尼大人多说了几句话而已,不过您若是因此而生气了的话,那大可以惩罚属下,不如这样吧……”
谈及【惩罚】,童磨非但没有流露出半分害怕的意味,反而颇有种跃跃欲试的样子,他把自己的手指放在眼角,作势要伸进眼眶里:“把眼珠子挖出来给您赔罪怎么样~”
虽然那样的神色转变得极为迅速,只是在脸庞上停留了一瞬,但鬼舞辻无惨还是流露出了些许厌弃。
他完全没把眼神放在童磨身上,淡淡地开口:“要你的眼珠子有何用。”
鬼舞辻无惨想要的从来都不是童磨的眼珠子,若是童磨真的犯了什么错,让他觉得忍无可忍的话,直接要了他的命才更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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