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酝酿的纷杂思绪让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
谢青棠慢吞吞坐起身,她拨弄着披肩的长发,视线停留在常仪韶的面庞上。她的声音与语调也是慢慢的,还残余着清晨的慵懒调:“你的脚……”
“没事了。”常仪韶对上谢青棠的视线,笑容温和。
谢青棠“喔”了一声,等到去了隔间穿完衣服出来,她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问道:“房子妥当了吗?”
常仪韶:“……”她的动作停止了片刻,一抿唇,垂眸藏住眸中的锋芒。昨夜像是拉近了与谢青棠之间的距离,可今早这一句话语又像是重新划开了一道鸿沟。她隐秘的心事被她的问话猝不及防地挑到了台面上。
来到沈城之后,常仪韶并没有忘记房子的事情,只是在重新布置完一个家之后,她又不喜一个人独居的冷清,而是愿意继续与谢青棠窝在一间并不算宽敞的房间里,并肩躺在一张狭窄的床上。午夜梦回之际,听到身侧清浅的呼吸,那颗漂泊不定的心则是找到了归宿。
此刻她不得不正式这个被谢青棠挑明的问题,面对自己的内心,同时也要面对谢青棠。沉默在房间中漫延,许久之后,常仪韶才舒了一口气道:“办好了。”她紧紧地凝视着谢青棠,不想错漏她脸上出现的任何情绪。
“这样啊……”谢青棠拖长了语调,她话音一转,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深究下去,她只是弯着眸子笑道,“带上药,我送你过去。”
谢青棠的“送”,是用一辆颇为老式的带后座的自行车。车虽然老式,但是车身擦得锃亮光洁,显然是在向人诉说自己还能够坚守很长的岁月。
引擎的轰鸣声像是如星火引爆般发出巨响,车轮与地面的摩擦一串串炸裂的令人毛孔舒张的擦声,呼啸的风如鞭子狠狠拍在面庞上……大体是这些构成了常仪韶对“车”的回想,而此刻这一幕幕如同海潮一般退却,记忆重新组装,像是一只无形的笔,勾勒出简单而又健美的自行车线条。
谢青棠一脚踩踏在地面,她扭着身体拍了拍后座,清晨的阳光勾勒出温柔的眉眼,她是不团不容人忽视的亮光。
“上来,我的车技很好的。”
常仪韶磨磨蹭蹭地坐上了后座,初次的体验让她有些新奇,又有些许紧张。手想要环住谢青棠的腰身,可最后还是收了回来,变成不轻不重地抓住她的衣摆。
骑着自行车像是脚踩着风火轮,除了谢青棠大概也没谁了。谁也不知道她会在什么时候加速,什么时候急忙刹车,在好几次有被抖出去的凶险后,常仪韶终于松开了拽着衣摆的手,而是改成环抱着她如同束素般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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