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悦轻哼了一声,说道:“要是小打小闹,自然没有赚头,但是,西域多大的地方,就算只有三成的地盘能种棉花,那得是多大的地盘!一亩地就算只能赚一贯钱,但是,这边地价贱得很,随随便便圈个千顷万顷,程伯伯你说,这得多少钱?何况,程伯伯你想想看,市面上一匹绢两百钱,这棉布可比绢强多了,也就比锦缎差一点,卖个五百钱不成问题吧!这一亩地,怎么着都得产个一百斤的棉花,就算织布有损耗,也得有个十几匹布吧!程伯伯你再算算,这是多少钱?”
能当将军的人算数都不会太差,毕竟,他们起码要对兵力军需心里有数,程知节在心里一盘算,眼珠子都红了,这年头人力压根不值钱,倒是钱很值钱,你平常种地,一亩地一年下来能赚个几百钱,就算是能干的了,还有,粮食这东西,价格浮动其实很大,丰年贱,灾年贵,问题是,灾年粮食也歉收。而棉花不同,或者说布料不同这玩意是硬通货,大家都得穿衣服,而且,衣服也是消耗品。如此算一算,种棉花一亩地怎么着都能赚好几贯,就算是去掉那些种地的人的吃穿嚼用,赚三贯不成问题吧,有个一万亩地,那就是三万贯,何况,西域有的地方,根本就是荒无人烟,随便跑马就能圈几万顷的地,到那个时候……程知节只要再一细想,呼吸都变得粗重了起来。他赤红着眼睛看向了李悦,一拍桌子,差点将酒坛都拍翻了,嘴里坚定地说道:“干了!”
第48章
虽说已经下了决心,但是今年也只好做一些准备工作了,别的不说,原本那些农田里面早就已经播下了种子,总不能毁了再种,因此,最多也就是选一片地方出来,赶紧播下种子,回头叫人知道种棉花的好处。
程知节这些年在关中置了不少地,但是他一直心里颇有些危机感。地多到一定的程度,那就太显眼了,尤其关中不比其他地方,这里因为有着函谷关作为屏障,一般情况下,战乱很少会影响到关中,也就是汉末还有五胡乱华那会儿,关中频繁遭遇战乱,人口凋零,但是后来经过多年的修生养息,关中人口滋生,都是典型的狭乡,人多地少,长安乃至关中的粮价很多时候甚至是山东这些地方的十倍甚至更多!要不然也不至于有长安米贵,居大不易的说法。
而程知节除了封爵的永业田,这些年来借着几次旱灾蝗灾的机会,又陆陆续续在关中购买了大批田产,如今虽说家里头还有不少钱财,但是委实不敢继续在关中买地了,而其他地方呢,但凡是有大批良田的地方,多有世家经营,跟他们争地,就算是买着了,人家使个绊子,你连佃户都招不到,地只能是荒着。
程知节是个很有危机感的人,钱放在地窖里面只能是生锈,要是摊上个败家子,三五不时地偷摸出一些出去花销,说不定不知不觉就缩水了,所以,还是得拿出去置产。但是老程家也没有做生意的路子,毕竟,他们也没有什么别人没有的秘方,也没有靠谱的掌柜伙计,也就是仗着家里有地,开了几家粮食铺子。但还是那句话,许多事情不能做得太显眼,遇上天灾的时候,卢国公府的粮店要是也囤积居奇,上头追究起来,卢国公府说不定就要被顶在前头,变成背锅的,因此,粮店虽说也赚钱,其实也就是那样。
程知节也是个很果决的人,他从李悦这里硬是打劫走了一批棉花种子,然后就急哄哄地返回驻地,准备跟安西都护府那边商量一下,找个地方给他种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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