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的永安对着镜子,将一根朱钗插在发髻上。在镜子上看了看正在穿外袍的孙重山,皱了皱眉,她不喜欢这般寒酸的打扮,但到时忍着没言语,只问说:“要迁都的事你知道的?”
听到流言才知道的。
但这个没必要说给你知道。他只点点头,‘嗯’了一声。
永安就拿不准,你这是早知道呢,还是现在才知道的。于是就道,“若是如此,西巡之时咱们就该跟上。没道理林雨桐能去,咱们没法去。”
孙重山没言语,中间的差别自己心里清楚。他不想多言,也无法多言,只看向永安,“该给娘请安了。”
永安坐着没动,“我免了国礼,家里也自当是免了家礼。否则,婆婆以国公夫人的身份受公主之礼,于婆婆也不好。”
孙重山蓦然变色,“非要如此吗?”
“等婆婆成了王妃,我自然是要行礼的。”永安转过去,将头簪直接拔下来,打散了头发,往床榻上去,“今儿困了,得再歇歇。相公要出门?那妾身就不送了。”
孙重山面色铁青,甩袖而去。
一家子都等着用饭呢,结果只等来了孙重山,不见永安。
孙重山面色温和,“摆饭吧,不用等了。”
张氏的眼泪又要下来了,“何曾见过这般儿媳妇?便是你们姑姑,在林家那也是守着做媳妇的本分的。桐儿怎么跟婆婆相处的,你们都见过的……亲母女也不过如此。你媳妇如今比桐儿还尊贵,我再不及,出身也未必比桐儿的婆婆出身还不如?她有什么可瞧不起我的?”
“没有的事。”孙重山坐过去:“不是为这个。是说起迁都的事,担心这一去,想见亲娘不大方便,心里不自在。您想哪里去的?要是妹妹嫁人,跟着夫家这里来那里去的,一点没不舍得您,您怎么想?”
“那不白眼狼吗?”
“对呀!”孙重山给张氏盛汤,“咱先吃,她自己缓缓就好了。”
孙重海就道,“我觉得,这个媳妇是娶错了的。若不是大哥娶了这样的嫂嫂,想来皇祖父去长安也不会不带咱们。我都觉得家里有她这样一个人尴尬,这要带出去了,岂不是更尴尬。”
“胡说八道什么?”孙启腾呵斥小儿子,“以后再说这样的话就打断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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