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含章匆匆忙忙出来,接上了她又匆匆忙忙地回去,一向喜欢报喜不报忧的她都忍不住靠在穆以安的肩头,眯着眼睛几乎快要睡着了,含糊地道:“我这次出门……竟然连张床的边儿都没沾到!”
穆以安亲吻了一下她的发顶,将人小心挪到了自己的膝盖上,又抽了两个软垫出来给戚含章垫着,能让她睡得舒服一些。
穆以安没有问戚含章为何来的那么匆忙、为何是亲自来,更没敢问为何她是顶着太子的礼驾过来的!她肚子里存了满满的问题,却一个字儿都没有问出来。
太子,国之储君,皇室夺嫡党争中最核心的一环关键!
可……这传男不传女不是传统吗?!虽说含章当时贵为福熙大长公主、入朝听政、总领中书署,权势滔天;可立太子这种关于国家社稷稳定、关乎祖宗礼法颜面的事情,延和帝就这么点头了?!朝中重臣就这么点头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戚含章如此累过。戚含章眼下乌青浓重,四肢表面上看着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但只要轻轻一捏就是软绵绵的、连最后一点儿力气都被榨干了。穆以安没忍住,附身在戚含章的侧脸上吻了一下。
含章消减得太厉害了,原本软软的小脸蛋上面,下颌骨都凸露出来了,整个人又小了整整一圈!
穆以安不知道她在京城当中过的是怎么样尔虞我诈的日子,唯独敢确定的是,戚含章定然不会好好吃饭,胃指定又不舒服了。
她本想好好教训她一番,可还是狠不下心来,戚含章身边这回也没有跟着寻常照顾她的那一堆人,也不好地问。穆以安无奈作罢,倚靠着马车的车壁,鼻头有些酸涩。
马车从出发到京城起码三天,戚含章舟车劳顿,穆以安更是担心她会生病,几次都快忍不住跟戚含章吵起来了,才明里暗里地拖着点时间慢慢走。这么一慢下来,居然直接将除夕夜都拖到了半路上。
穆以安亲自去打了一箩筐的野兔,老张他们寻了野菜和清水过来,生起了火,众人又围坐在火炉边,看着穆以安在刷好的石板上“舞枪弄剑”,肥美的肉在热油上滋滋作响,更是飘香十里,馋得众人口水都流出了二里地外。
太阳都下了山,戚含章才慢慢悠悠地醒了过来。她从中午用完饭上了马车之后就被穆以安按在她的膝盖上面睡觉。戚含章睡不着,穆以安就一个劲儿地亲她、上下其手的那种,搞得太子殿下面红耳赤,只得从了她乖乖睡觉。穆以安这才作罢,甚至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肩膀,学着当年秦榛的姿势,哼着小曲儿哄她睡觉。
戚含章没法子,只能闭目养神。穆以安将她车架内其他的那些破奏章全部都一脚踹了开来,眼不见心为净!
没想到戚含章这一觉竟就睡到了这个点!
戚含章缓缓下了马车,一步一步地走到众人面前,兴许是睡得有点儿久了,脑子还不大清醒,连脚步都有些虚浮。老张以及周围的人都立刻起身,低头恭敬地拜道:“太子殿下!”
戚含章听到他们的称呼,眼神慢慢变得深邃起来。她叹了口气,道:“不必多礼了。”
火堆围成一圈,所有的人都站着,只有穆以安心安理得地坐在原地,既没打算起身行礼,也没打算告罪讨饶。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一个草墩,眼睛还专心致志地顶着自己石板上的烤兔子,嬉笑道:“含章!醒了?过来我旁边坐!”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