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哪里是身份的问题,傅如清平日习惯了拒人于千里之外,更加抗拒和别人产生肢体上的接触,这也是为什么银粟不敢过来扶她的原因。但今日跪了许久,双腿又确实有些酸麻,感受到扶住自己的那双手传递过来的力量,傅如清渐渐压下了心里的抵触感。也许是近来繁忙的事务,也许是才从娘亲“身边”离开,引出了傅如清心底深藏的脆弱,她终于卸下了坚强的伪装,没有再拒绝丁其羽的好意。
银粟没听见丁其羽给小姐说了什么,除了惊讶,更多的则是佩服与感激,每次来看夫人,小姐都会跪很久,即使她再想扶着小姐回去,都无能为力。今日终于不一样了。银粟心里燃起了希望,希望这个此时扶住小姐的人,能够一直在小姐身边扶着她、护着她,带着她走出曾经的阴霾,让她渐渐地活回当年那个生动的人儿。
……
翌日,丁其羽虽在忙着处理机缘阁的事务,那抹孤寂无助的素色背影却总是会浮现脑海,让她有些静不下心来。丁其羽索性丢下手头的事情,构思了半晌,花了不少时间和心思为那个小丫头做了一样东西。到了傍晚,估摸着小丫头应该忙完了生意上的事,丁其羽才拿着东西去了浮梦居。
银粟并没在浮梦居的书房里,只有傅如清自己在木桌前看书,昨日丁其羽没有拿东西过来,她也因为想念娘亲而早早地歇下了,今日忙起生意上的事来,那成了习惯的期待又冒了出来,她在心里都问过好几次这人什么时候会过来了。
“大小姐,猜猜今天是什么。”丁其羽走到桌前,神神秘秘地问道。
傅如清放下手里的书,摇了摇头,很直接地回了三个字:“猜不出。”话是这么说,小心绪却纷纷然然、胡乱猜了好几个答案。
丁其羽并不在意她的“不给面子”,带着笑把手里的盒子放到桌子上,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东西,那是一个非常精美别致的风铃,最上方雕着一只鸿雁,口衔书信、展翅而飞,鸿雁下面挂着几个长长的管型银铃,每一根管型银铃中间都穿着一根细丝,下方坠了一朵木雕的小花,正是丁其羽昨日在禅觉寺后山看到的那种小白花,用白、紫两色的木漆染色,看起来与那真的小白花一般无二。随着丁其羽提起的动作,银铃相互轻碰,发出清脆的声响,颇为悦耳动听。
傅如清只一眼,便被风铃下面坠着的一朵朵小白花吸引住了目光,那是她娘亲以前最喜爱的芸若花。
丁其羽将手上的风铃提到傅如清面前,脸上是温暖的笑意:“这个,叫风铃。每当有风吹过,它便会发出清脆动听的声音。”说着伸指碰了碰银铃,悦耳的铃声款款而出,“听见了吗?不管你心里在思念谁,它总能带着那人的问候来到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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