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金蟾不知道她问的哪方面,挺直脊背,像小学生做理解题目那样,斟酌着开口:“丁掌柜……经验丰富,是个细心尽责的人。”
“还有呢?”
还有?
金蟾有些犹豫:“有些……谨慎。”
梅元荣睁开眼睛,失笑:“我们母女之间不必拘束,你想到什么说出来就是。”
金蟾受到鼓励,把心一横闭眼道:“她是不是喜欢我?”
这只是一种所有若有似无的感觉,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事实上丁掌柜从头到尾笑容和蔼礼数周全,让人挑不出错来。她都不能确定这种猜测是不是自己的小心眼儿产生的错觉。
没想到梅元荣却直接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答案,转而问道:“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因为觉得她难堪大任?或者是不服气一个来历不明的却平白接手家业的空降党?还是她的表现有什么不妥?
金蟾知道自己的短板很明显——不是个长袖善舞的人,心机也不够深沉。难道一照面就被人看出来了?
她一时有些惶恐难过,被梅元荣的心腹否定了的难过。
大概是语气中透露出不自信来,梅元荣突然倾身过来,盯住她的眼睛:
“寂儿,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情,我和你才是一家人。你姓梅,不姓丁,是梅家的少东家,这点就足够她们对你恭恭敬敬,你不需要通过他们来获得我的承认。你要学的是掌控她们,而不是被她们所掌控,明白吗?”
金蟾一下子反应过来,原来她不知不觉把自己摆在了员工的位置上,像个新职员那样在意着总裁秘书的看法,渴望得到一个优的评价。
可事实是,她坐在太子的位置上。一旦被人发现这一种心理,拿捏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我知道了,母亲。”她果断认错。
梅元荣看她一点就透,满意点头,重新坐回去,把那本从布庄带出来的账册递给她:“回去仔细看看,看能不能找到原因。”
……
梅卿斜靠在美人榻上,就着烛光翻着一本游记,只是目光落在书页上,思绪却不知飘到了哪里,久久不曾翻动一页。
他的长发散开了来,蜿蜒在塌上,像绸缎又像黑色的瀑布。
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秀儿从外头进来,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前挑了挑灯芯:“公子,夜深了,歇息吧,烛光昏暗,久了眼睛该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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