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刘大官人,还有徐老爷!”
徐老爷是当地首屈一指的富户,黟城的粮食铺子基本都是他家开的。
“看来上头派来的大官了不得,不然怎么能劳动他们出迎?”
众人提及的署尹,男孩也望见了,他的确陪在新来的大人物身边,可是脸色难看得紧。
很快,城门重新关上了。城守军再次强调全城仍在戒严期,然后疏散了人群。
走不成了,男孩往城门方向望去最后一眼,转身折返回去,只得仍按原来计划行事。可在这时,千岁忽然“咦”了一声,像是兴致勃勃。
“我找到好东西了呢,这次说不定能有额外进账,不错不错!”
……
几个时辰后。
男孩刚刚踏进榕街,就有个软绵绵、暖乎乎的东西按在他后背上。他转头,正好看见一只毛茸茸的白爪子搭在他肩膀上。同时,千岁的声音也在他耳边响起:“停,看向你右边。”
男孩往右转头,看见一栋宅子。
“就在这里。”听起来她很满意,“我感应到了。很好,东西不错。”
男孩看了两眼,不敢多逗留,迈步继续往前走。
这地方,他可进不去。现在怎办?
身后那东西又缩回篓里,他还能听到千岁的指点:“在这附近找家客栈住下来,要离目标越近越好。”
这是黟城最热闹的地段之一,住宿可不便宜。
男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装,很普通,像是平民家的孩子。
他很满意,于是拐弯,换了条岔路,然后迳直走进了最靠内侧的一家客栈。它不是临街第一排,但后院距离男孩重点关注的那套宅子不到三丈远。
他走进大堂,坐下,悄悄摸了摸四四方方的榉木桌子。这套桌椅有些年头了,表面掉了点漆,桌角还粘着两颗饭粒。
其实他吃过这家的饭菜,味道不错,但从来不是正大光明坐在这种桌子上享用。
客人不多,跑堂的伙计很及时地凑过来:“小哥儿,就你一个人?”
男孩点头。他不再破衣烂衫,就不会被撵出去。
八岁的孩子自己上馆子,这事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伙计看他眼生,不由得多问一句:“你家大人呢?”
男孩无声张了张口,又指着自己咽喉。这毛病有时也给他省了不少事,至少人家不会再刨根问底——反正问也问不出什么来。
伙计懂了,这孩子是个哑巴。城里有哪一户人家的孩子是哑巴吗,他怎么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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