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招贼了,留它在家不放心。”燕三郎撒起谎来,眼都不眨。
端方很会说话:“人没事就好。”
“都好。”燕三郎淡淡道,“倒霉的是那两人。”
盖子合上,端方看不见猫,却抚了抚下巴:“是该带着走,这猫的身价比一套小院都贵了。不过这么温驯的,倒真少见。”
温驯吗?燕三郎还是头一回听见有人这样形容千岁。
两人谈话间,台子上又摆出不少物什,什么点不着的布帛,什么布阵用的材料……千奇百怪,燕三郎闻所未闻。但它们都有相同的一个特点:
贵。
他往外看,龙游商会的院子里已经亮起了六角绢纱灯,在长廊里一盏接一盏连成直线,很有气势。
天黑了,他该回去了。
里面的拍卖还在进行。燕三郎踏出商会门槛,轻轻吐出一口气。
跨出这道门,望见外头的车水马龙,他好像才回到了人间。
仅是一门之隔,外头是烟火红尘,平头百姓辛苦打拼,也不过为图温饱;里面是玄妙世界,人人挥金如土,想要问鼎天心。
都在这朗朗乾坤底下,人活出的模样却大不相同。
燕三郎本意多走几家拍卖行,不过在龙游商会就已经耽误多时,这会儿只好往回走。
端方还留在商会里,并没有跟出来,只是笑着同他道别。燕三郎雇了一辆车往家走,时不时
挑起窗帘,往斜后方看上几眼,瞧瞧后头有没有尾巴。
杀人越货又不是凡人独创,许多玄门大拿干起来别有心得。他只是个孩子,很容易成为别人下手的目标。
不过这趟运气很好,后头没人。
等他再坐正回来,余光瞟见红衣一角,就在二尺之外。
千岁半倚在厢壁上,窗外微光照进来,只勾出她身形曼妙,面庞却隐在黑暗里。“不用看了,没人跟上来。”
“这个端方,很强么?”
千岁笑了:“这样说罢,木婆婆那样的角色,如是与他面对面较量,那么不是他的对手。”
对燕三郎来说,木婆婆已经是狠角色,若非她被梁国安抚使沈顾的得力手下重伤过,要捏死他好像并不难。
千岁看明白他心中所想:“怨木灵能将林木当作自己耳目,也有许多手段,但它行动迟缓,不易捕捉活物,否则何必要与山匪合作,你还未发觉么?”
她这么一说,燕三郎才想起木婆婆无论是去前山支援山匪,还是回后山卷走家当逃跑,好像都得乘马,远没有千岁倏忽来去的本事。
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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