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情疲惫,眼神却明亮。燕三郎知道,她不再被三尸虫蒙蔽,已然恢复了神智。
他走了过去,轻声道:“这些三尸虫一直鼓惑你使用它吧?”
石星兰仔细回想,许久才点了点头。她每次使用这支笔都出于主观意愿,但……的确是用过一次以后,再也离不开了。
她看着眼前这对姐弟,心里的疑惑几乎要鼓溢出来,尤其是燕三郎。她细细将他从头打量到脚,仿佛第一次见到他,而后若有所思:“我把本子放在书房,理应无人知晓才对。”
就算陈通判派人烧她的房子,也是在闺房和书房一起放火,说明他并不知道戏本子的确切收藏位置,只能交代歹徒在她最常活动的范围引火。
这一招的确很毒,精准地打中她的死穴。寻常人放书的地方,无非也就是这两处。
可是燕三郎赶到时,火势已经凶猛,屋内满是浓烟,他怎能精确地找出这几个戏本子?
除非——“你早就知道存放位置?”
燕三郎嘴唇动了动,目光沉静。
他不知道,可是千岁知道。这魔女甚至还潜进石星兰的书房,津津有味地将新戏本看了个遍,回来也不转述,只是埋汰几句:“哎呀,太狗血。”
她不能先出手盗人财物,可是看看不拿走又不犯法,是吧?
然而这话说不出口,他只能默认。
石星兰紧盯着他:“你、你们到底是谁?”这男孩的沉默异于常人,也不符合他这个年纪。她看了看立在一边的千岁,这女子的美貌无人能及,但性情更加古怪。
她现在清醒了,知道害怕了,尤其她又想起七页纸上看到过的历史。
那不是故事,不是演义,是真真切切曾经发生的往事。
千岁也在看着她,居高临下:“刚刚救下你、又帮助苏玉言拿到戏本的人。”
这话不太客气,但石星兰马上反应过来,带上了一点愧色:“恕我失言。你和三郎的大恩,我们何以为报?”这一回要是没有眼前这对姐弟救场,她和苏玉言都万劫不复了。可是本能地,她知道千岁并不是施恩不望报的人。
“上道儿。”千岁打了个响指,笑吟吟道,“我也不要别的,你把那支笔给我就行。”
“你要它?”石星兰显然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但看了手中匣子一眼又恍然,“原来如此。可是这东西很邪气,不是什么宝贝。”
“比它更邪气的东西,我也见过不知多少。”千岁踏前两步,素手一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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