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房先生们听着觉得好笑,可是一个人都笑不出来。
那帮子劫匪杀人抢货,只看两支商队活着回来的才十余人,就知道他们手脚何等利索。如果他们真要那口宝箱,直接将雪盐倒掉或者抬走就好,何必要把盐先倒进麻袋,再拎走箱子?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现在一百斤盐完完整整地回来了,宝箱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劫匪离开以后,有人将雪盐倒进麻袋,换走了箱子!
胡文庆口瞪口呆。
在场中人,徐管事的资历最老,此时就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心中都浮起一个词:
监守自盗。
胡文庆连连摇头:“我也不知道!”
徐管事已经向外头高声道:“来人!快来人!”
经过昨日的县民闹事,衡西商会现在如临大敌,外头就站着许多护卫。
他这么一喊,楼梯就传来脚步声,至少有三、四人冲了上来。
胡文庆一个激灵,怒瞪燕三郎,眼里全仇恨:“都是你!”
他伸出一双大手,本想捏住这小鬼的脖子,不过权衡局势,又转去抓徐管事了。
要挑人质,自然要选账房里份量最重的徐管事,这个十岁的小鬼算个啊!
徐管事只是个文弱书生,甚至来不及躲闪就被他扼住脖颈。胡文庆个子虽矮,身板却壮,干的又是长年刀头舐血的活计,力量大得惊人,居然直接把高他一头的徐管事从柜台后面硬扯出来,拦在自己面前。
这时,楼下的护卫也冲进房间。
胡文庆大吼一声:“退下,否则我杀了他!”
他粗壮的手臂就卡在徐管事咽喉上,只消一用力,就能将他脆弱的颈骨扭断。
杀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菜鸟,他连刀都不必用。
护卫头子也认得胡文庆,见状一呆:“这是怎么回事?老胡你莫冲动,有话好说!”
“叫马红岳出来!”胡文庆眼睛都红了。原本此事天衣无缝,大伙再过些时日就能分钱进账,都怪这个小鬼斜刺里杀出来,一点殁账有必要看得那么仔细吗!“我要他放我出去,后头不能再追究——啊!”
话未说完,胡文庆忽觉后腰一麻,半身都使不上力气。徐管事被扼得呼吸不畅,本来就拼命去掰他的手指,只是力气远不如他而已。这时胡文庆忽然松了力,徐管事可以掰动了,立刻往外一钻,飞快往护卫那里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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