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情境,温娘子自然不信,便是如今在场众人也不相信。
“我只瞅着她的花生链子好看,伸手拿来玩玩而已。她自己扑过来,不小心掉进水里去。”周弦毅大叫,“我没推她,她自己掉进去。你们为什么都不信我!”
他怒瞪伍夫人,连蹬了几下腿:“你也不信我!”
伍夫人默默垂泪。
这些话,外孙也向她提过几次,可她太了解周弦毅了,抢东西、推人、撒谎,这都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反正那对母女也死了,再弄清真相又有什么意义?因此她只告诫孙子,以后要三缄其口,千万不能说出去,就当是祖孙二人玩的小游戏,包括对上祖父和曾祖母也绝不能说。
“祖母这辈子做了许多善事好事,足够抵换我们办下的这一件错事了。”这是她搂着孙子说过的话,也是午夜噩梦中惊醒、用来宽慰自己的话。
现在真相大白,伍夫人希冀地望向章县令:“推温娘子入水的是我,毅儿年纪还太小,他犯了错,就由我替他受过吧!”
章县令面无表情。犯罪又不是吃饭,还能替别人吃?
边上,周弦毅红着眼大吼:“我没推人,她自己掉水里!”
可是无人理会,包括失魂落魄的伍夫人也没将他的话听进耳里。
两名县兵押着他和伍夫人就往山路上走。他又喊:“我不要走,曾祖母快救我!祖父快救救我!”
伍夫人救不了他,他就转向周大户和邬老太了。
邬老太太脸色发青,却得低压了声气去问章县令:“我孙儿还小,不会重判吧?他什么时候能回家?”
她也明白了,官老爷兵老爷此刻占着理儿,村人就不能帮她周家了。
形势比人强,她也只好低声下气。
犯人已经认罪,边上还围着这么一大圈证人,章县令也不再忌惮,冲着她哈哈一笑:“回家?他害死我孙女,还想着能回家?”大袖一拂,往前大步而去,不再给邬老太追问的机会。
靳娘子立在不远处听闻,凉凉跟了一句:“谋财害命,搞不好要杀头喔!”
周家小子被捕,她只觉极度舒适,气儿也顺了,心情也舒畅了,回去一定能再吃两大碗宵夜,这时就毫不介意落井下石。
杀头!这俩字太吓人,邬老太心血倒涌、两眼一翻,很干脆地昏倒了。
周大户心里也是一团乱麻,见到老娘病倒都有几分麻木,随口差人扶起。村民嫌恶厌憎的目光像刀子一般,嗖嗖往他身上剜。
这一家子里面出了杀人犯,还是一下子出俩!
在红磨村这种地方,街坊邻居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谁干了天怒人怨的事儿,以后在本地都不好混。
何况是杀人?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