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在平时,她可不碰大男人用过的东西;不过现在么,她又湿又冷,不加思索就抖开软毡,把自己包好。
她抿了抿唇,很不情愿地吐出两个字:
“多谢。”
毡上传来一点浅淡的香气,似有似无,似是栀子花的香味。白小姐嗅了嗅,心下狐疑:
一个大男人的用物,怎会沾上这种女性化的香气?
她不知道千岁在燕三郎耳边抱怨:“干么把我的毡毯给她?让她冻死算啦!”
借着洞外哗哗的雨声,燕三郎小声抗辩:“不是给,是借。”
“借也不行,那是我的东西!”千岁阴阳怪气,“是不是瞧她长得好看?是不是?”
“不是。回头我给你再买一条。”他的喃喃低语引来李叔注目:“你说什么?”
“没什么。”
他听见千岁哼哼:“谁要你买,不稀罕!”但只当耳旁风,后退一步道,“五天之内不能躺,少走动。”
伤口都处理好了,接骨也接好,余下的就是等伤者慢慢恢复。这个,神仙也急不来。
李叔感激道:“多谢燕小哥!”他们也是吉人天相,路遇一个少年,居然就是国医圣手。
“无妨。”燕三郎摆手。
白小姐长长舒了一口气,低声问:“李叔,你感觉怎样?”
“还好。”李叔要保持呼吸平稳,不敢大喘气,“多亏有燕小哥,死不了了。”
软毡裹在身上,白小姐逐渐暖和过来,脸色也不再是青白一片。她看着燕三郎,几次欲言又止。
换作旁人,大概就请她直说了,但是燕三郎偏不。
他就能做到,对她的表情视若无睹。
最后白小姐忍不住了,终于开声:“我、我有一事问你。”
少年侧了侧头。
“你有毒雾在手,明明可以早些放出来,为什么、什么直到瓶儿惨死都不出手?”白小姐说起这事儿,眼框都红了。那些侍卫都是她忠诚的家臣,结果一个接一个死无葬身之地,她想起来就心如刀绞。
这人明明可以救起大家,为何就是藏着掖着不肯出手?
“白眼儿狼!”千岁呵呵冷笑,“救了也是白救,你现在就弄死她,然后把我的毡毯给抢回来!”
她还记着自己的软毡哪?燕三郎偷偷嘀咕:“你怎不出手?”天都黑了。
白小姐瞪圆了美眸:“你说什么?”
“风向不对。”燕三郎摇了摇头,“我们遇袭以来,一直刮的是东风;你侍女死后,风向正好变作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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