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哼了一声,心里安定不少。臭小子对她向来言出必行。
“福生子的噩运反噬,应该是过去了。”千岁小声嘟哝,“真是,临到末了还给我来这么一出。”她原本以为自己躲在木铃铛里,福生子的噩运反噬不一定能找到她头上。
“你我本是一体。”对噩运反噬,燕三郎其实早有预料,“它祸不着你,自然就会找到我头上。”
阿修罗咬唇,不想对他说抱歉。
燕三郎看出她心中所想,接着道:“不过祸兮福之所倚,若非这次六龙逼宫气势汹汹,‘归元’境也未必突破得这样爽快。”
正说话间,外头忽然传来脚步声,很快就有人砰砰叩门。
“千岁小姐,燕公子?”
“孙大夫来了。”千岁低笑一声,去给他开门。
孙大夫今年四十多了,留着山羊胡,人又黑又瘦,但目光格外有神。他大步跨到燕三郎床头坐下,细看他脸色:“你终于醒了!”说罢搭了搭少年的腕脉。
“你差点就死了!”孙大夫秉承了大夫的操守,昨晚施予急救,这会儿就事后算账、气不打一处来,“看你那破心脏,第一次能补起来就很勉强,你还运功冲关、气血倒灌!啊?没把你溺死在心血里,算你小子运气好到逆天!”
燕三郎没法子解释,只能苦笑。
“我也不是什么手眼通天的人物,就算有千岁小姐从旁相助,手术的效果也仅止于保住你的性命!”孙大夫脸色臭得很,毕竟不爱惜自己的病人最招人厌,“听好了,你的心脏二次重创比头一回还严重,这病根就算落下了,短时间内别想能好,你就算吃尽灵丹都没用。”
“我知道。”燕三郎方才轻微调息,真力一到心口就堵滞,可见伤势比他预想得还严重。
“从今日今时起,你要小心保养,宜静不宜动,能躺不要坐。”孙大夫严正叮嘱,“再有第三次心脏受创,你一定没命。”
“好。”他遵医嘱时一直很乖。
“另外,冰魄那东西有利有弊,虽然可以封住你的心伤,但这玩意儿本来就不该用在人体。”孙大夫喘了口气,“你也知道的吧,保护你的同时,它的寒毒同样会入侵心肌,形成顽症。”
“知道。”燕三郎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弥留给出的是无法之法,他不用冰魄就会死,用了也会成疾。
这就像饮鸩止渴,可是两害相权只能取其轻。
“今后,你的心伤每康复一点,就要把冰魄逼出来一点。”孙大夫继续交代,“这过程很长,可能持续个三年五载。好在你还年轻,有大把时间。”
“好。”燕三郎每个字都听得仔细,然后道,“我会减寿多久?”
医者不自医,哪怕他对伤情有个模糊的判断,毕竟不如主刀大夫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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