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杨斜就待在这个二人世界里,只觉得自己的人声从来没有任何一刻,比此时此刻过得更放松、更愉快。
可两周之后,她的病也恶化得更快了。
杨斜把陈医生、安医生,还有另外几位专家全请到了岛上来。可几个大夫都只能替她稍稍延缓病发,其他的,皆是束手无策。
她有很强的魂魄之力,也能感知到这副身体已经撑不住了。若没有仙法救治,大概剩下的日子会非常难熬。
犹记得原主是死在了自己的婚礼上,她想,冥冥中大概早有定数。于是她也打算在那一天离开,如同白潇这个名字一样,潇潇洒洒地离去。
她吩咐阿正给她买了信纸,在上面写好了要对李成林说的最后一句话,并交代阿正,在她死后,亲手交给李成林。
既然决定要漂漂亮亮地离开,她自也不惧不怕,很是坦然。只是杨斜──他最近好像常常望着那片海发呆,看着她时,眸子里十有八九盛着苦涩。有时与她说着说着话,喉间就哽咽起来。
望着他独自凭栏的落寞背影,她亦心有不忍。
8月19日清晨,杨斜睁开眼睛,照例在白潇的额头印上一个吻。
随即,他陡然惊醒,抱着她的姿势僵了半天,才伸出手,探到她的鼻尖──她安详地闭着眼睛,身上冰冷,已经没了呼吸。
他咬着牙把她死死按在怀里,却无论如何也抱不暖她了。他阖上眼睛,眼泪瞬间淌了下来:这个他最爱的姑娘,终于还是离他而去了。
他坐在床边,守着她的身体,守了一整天,从日出,守到了快日落。
杨斜打电话给白宏远报丧时,阿正恰好就在白宏远身边。他亲眼看着白嘉悦从门外冲进来,抓着白宏远的椅子扶手就问:“怎么了,是我姐吗?我姐出事儿了吗?”
阿正觉得自己是个铁血的汉子,可还是没忍住,红了眼圈。但是他此刻不能只顾着悲伤,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小姐交代的最后一件事,他要替她完成。
他带着信,乘船来到了科佩兰岛上──绿色的草地,摆满了白色的木椅,可到席的宾客却是寥寥无几。司仪和李成林站在铺满鲜花的路的尽头,仍然在等她。
李成林看到阿正时,黯淡无光的眸子立刻亮了起来。他马上在他身后找寻着白潇的身影。可是,什么都没有。
阿正径直走向他,递上了一封信:“小姐是今天清晨离开的,在杨先生怀里,睡得很安详。”
李成林颤抖着双手打开,里面只有一行字:
对不起,婚礼让你久等了。只不过,我从来没想过要嫁给你。
李成林顿时泪如雨下,疯狂地扯碎了那封信,往空中一抛,粉色的信纸便如同花瓣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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