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禀怀转过身,像是要走开。
走了半步,他却又回过头看着江振道:“我知道你一定瞒着一些事,但是这次,并不是你一个人的脑袋,复州赵千户只是一个人做错并未连累全家,所以他只有一个人头落地,但若是你身上不干净,在盐运之上不干净,你可清楚,这江家上下近千人,都要陪着你一起人头落地。有太子殿下在这里,甚至不必再禀呈朝廷裁夺。你可清楚这其中的厉害!”
江振冷然哂笑:“原来你不是担心我的脑袋,也是担心你自己的。”
“我毕竟姓江,不管走到哪里,也是九族之内,”江禀怀脸色冷峻:“何况当初我领了成安县令,赶去上任的时候,就已经把性命置之度外,我只是不想……父亲你自寻死路。”
这次,江振没有开口。
江禀怀道:“倘若你真的……做了些什么,我希望你能够坦白,或者对我或者对按台大人,是什么情形,都由按台大人裁决……”
江振有些讥诮地:“你是觉着,宋按台跟你有旧情,会对你、或者江家网开一面?”
“不,正好相反,”江禀怀的语气依旧冷冷的:“我知道宋按台绝不会徇私。”
“哼,那你方才的那一番话又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不想父亲一错再错!”
江振微微一震。
“今夜你宴请按台,总不会是真的请人来看歌舞吧。”江禀怀按捺胸中怒意问道。
江振的目光越过他,看向身后的厅上。
厅上依旧的灯火通明,依旧的鼓乐声声,夹杂着人声欢笑,仿佛一切如旧。
江禀怀看着父亲的眼神,却突然心生异样。
“你……”他刚要开口又止住,只是转身拔腿往厅中奔去。
江禀怀飞奔到厅门口向内看去,里间那原本蛊惑众生的舞姬不见了,却换了几个同样服色的在翩翩起舞。
他的目光透过那摇曳的身姿,投向宋皎位子上。
果然,宋皎也不见了!
江禀怀身形一晃,竟有些慌张。
身后脚步声响,他蓦地回身,看见江振走了过来。
“宋按台呢?”江禀怀冷声问道。
“你急什么,你对这位按台大人仿佛关心过甚了吧。”江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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