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夫人,要在济南,也没人会说姚先生什么。”
可那是在济南。
想要反驳时丁夫人突然愣了愣,又低头轻轻地叹了口气。才来洛阳三月多,她就已经感受到了诸多不适,每天都想着回济南就会自在许多。然而济南的自在,似乎也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有的。
因为姚珞在那里,她站在所有人的前方,只有十五岁却像是一块基石般小心翼翼地先将地上夯实,再笑着以身为基,把她们一个个都抬上去,让她们看到了不同的风景。
在济南女子可以随意出门不用带上什么帷帽,大大方方地露出脸,走上街头随意说话。她们这两年已然可以继承家业,说话大声大笑,甚至于有人会学着姚珞的模样去给人说故事。
“水杏,帮我去给志才送信,告诉他济南一切全部留在济南,切不可将英存消息外传。”
“是。”
这两天洛阳的雪已经停了,而姚珞还是被曹操与丁夫人两个强压休息,称病推了好几个帖子。再加上丁夫人语焉不详故布疑阵,现在洛阳贵妇圈里已经有了个大概的石锤——丁夫人娘家表侄女的未婚夫,怕是出事儿了。
哎呀那可真是有点不巧,眼看着都要出嫁却遭遇了这种事情,可不是得病倒了嘛。不过要这么说,怕是这位姚姑娘也是有大运气的人,不然怎么会还没出嫁对方就死了呢?
肯定是因为姚姑娘福气太大,对面那个寒门未婚夫压不住呗。①
看着贵妇圈里没有任何反应,丁夫人偶尔也会推掉两三张贴。只不过让姚珞有点无奈的是大部分帖子确实能推掉,但是已经和她有些交情的陈樰上门来探病,却是推不过去的。
姚珞熟练地用各种胭脂调了个色,往脸上和刷墙一样开始抹的时候旁边一个婢女有点看不下去,伸手拿起她做的化妆刷三下两下就帮她把粉抹开均匀贴合在脸上,再稍稍帮她修改了眉形让人看上去憔悴怜爱、而非平常那种英气勃发的模样时才放下笔,对着丫丫先是挑衅地看了一眼再屈膝行礼:“珞娘子,这样如何?”
“不错不错,可以可以,比我厉害。就是差了点……”
姚珞同样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用手摸了摸下巴也没摸到粉时长出一口气,努力眨巴眼睛让眼泪多一些后才把桌上东西收拾好。等到陈樰进门看着躺在床上手里拿着竹筹的姚珞时大惊失色,差点就要扑到床边:“阿珞姐姐,这是怎么了?”
“不,也没什么。”
装作像是隐晦地将手里的东西放去一旁,姚珞看着确实担心自己的陈樰也有点心虚,做出一副精神好的模样却看到她似乎更加心疼了些:“阿珞姐姐可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有没有请医者来看?”
“看过啦,放心,夫人对我一直都很好的。”
姚珞微微翘起嘴角看着担忧的小姑娘,示意她坐下后又把这段时间几个婢女研究出来的新口味蜜饯给她递了过去:“阿樰你尝尝?”
“我不喜欢蜜饯的味道。”
虽然说着不喜欢,但陈樰还是乖乖啃了一小口。随即她眼前一亮,又看到旁边一份白乎乎的东西有些好奇:“珞姐姐,这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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