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克服了一下被人搂在怀里睡觉的不适感,然后就安安静静地闭上了眼睛。恍惚中,她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很轻地蹭了她一下。
第二天,伊熙尔没敢让奥列戈知道自己一直自视为监视对象,但她还是从教习老师那里弄明白了奥列戈并不会把她当作姐姐或者别的什么她自欺欺人想出来的身份。
或许是由于那天晚上的奇怪的联想,她一直对奥列戈很纵容,由着他像个大猫似的把她搂在怀里又亲又嗅。
不过她也没什么本事反抗——精灵是天生的神箭手,但她手无寸铁。而且奥列戈看她看得她很严,除了在这座没有声音的城堡四处闲逛,她哪儿也去不了。
奥列戈也很懂得得寸进尺,从半夜悄悄溜进她的房间抱一抱摸一摸,到白天下了朝会就光明正大地跑来讨要亲吻和抚摸,他一步步试探着她的底线,然后在界限范围内充分享受他作为未婚夫的权利。
他们之间其实很少交流。伊熙尔不大爱说话,而奥列戈总是在发脾气,到了她身边又变得异常安静。
他很喜欢把整个毛茸茸的脑袋埋进她的颈间,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总能让他感到舒缓平静。到后来,他几乎走到哪里都喜欢把伊熙尔拴在身边,连批阅公文的时候都要把她放在自己腿上。
不过,她还没允许奥列戈把自己扒光了按在床上操,尽管她能从他越来越灼人的眼神中看出,他已经快等不及了。
他有时候会从背后抱着她,一只手慢慢地在少女柔软的小腹流连游走,温热的指肚留下阵阵颤栗。他还要咬她的耳朵,暗哑的嗓音低沉得仿佛自言自语,“给我生个孩子吧,嗯?让我想想,生几个好呢。”
每当这种时候,精灵总是用温柔而顺从的回吻来回避答案。
其实他们心知肚明,她一直想要离开。
虽然奥列戈还勉强算个纯情少年,又总是将柔软的肚皮翻给伊熙尔看,无声地拉着她要摸要抱,但狮子无论怎样像猫咪一样撒娇都还是狮子。伊熙尔能感觉到他藏在阴影中的掌控欲和独占欲,以及流淌在弗塞沃洛德王室血脉中的暴虐因子。
更重要的是,她并不爱他,只是出于某种类似怜惜的心情,以及身为笼中雀不得已的暂时妥协。他或许也是因感受到这一点,所以才要一遍一遍以拥抱和亲吻确认。
但伊熙尔也没有想到她能够逃得如此顺利。
按照人族传统,筹备婚礼期间,未来的新人是不能相见的。虽然这位向来我行我素的未来君主早就把规矩破坏得差不多了,但是婚前的最后一夜还是要勉强做做样子。这本是出于对王后的尊重,却成全了伊熙尔逃跑的时机。
伊熙尔本来的打算只是赌一把。
叁层楼的高度足以拦得住一位身娇体弱的人类贵族小姐,但挡不住一个身轻如燕的精灵。而她的褐色袍子能让她躲进夜色,避开值守城堡的守卫。
但她没有多少把握能通过城门,并甩开追兵。
赌赢了,重获自由,赌输了,迎接她的则会是君王的冰冷怒火。
她很明白,如果被奥列戈捉回去,这一次他就不会那样好说话了。但她也明白,错过了今日,以奥列戈的性情,她很难再找到这样好的机会。
幸运似乎格外眷顾她。她轻盈地从窗上跳下来后,碰见了意想不到的访客——那只总来蹭吃蹭撸的狮子猫。它蹭了蹭伊熙尔的裙角,冲她喵喵叫了一声。
精灵懂得如何与动物交谈,据说从前还有精灵尝试教树开口说话。伊熙尔也同样听得懂猫咪的语言,不过它一般懒得理她,通常只屈尊拿毛茸茸的大尾巴来扫她。但今天似乎是个例外——它在让她跟上。
伊熙尔跟着猫咪七拐八绕,惊讶地发现自己似乎进入了一条古时的排水道。这条排水道穿过河底,直达城市北面的树林。
她松了口气,她几乎已经安全了。
猫咪此时也停下步子,转身望着她。伊熙尔蹲下来,抱起今天格外乖巧的猫咪亲了亲,“谢谢你,小家伙。”又从行囊里掏出一大块鱼饼,“今天是最后一次见面啦,这个,就当作是分别的礼物吧。”
猫咪又冲她喵了一声,用脑袋蹭了蹭她的手,然后就叼着鱼饼消失在了夜色里。
伊熙尔看了一会它的背影,起身向树林深处走去。
今夜看不到多少星星,但是月光很亮。
她忽然想起有一次奥列戈又不由分说地把她抱在怀里,像吸猫一样在她颈间和发间轻嗅,时不时地落下轻吻,似乎只是随口问到她的名字有何含义。
当时她只说,“伊熙尔”在精灵语中意味着月光,但她没有告诉他,精灵也把月亮称作是流浪者。
月亮永远自由地在夜幕中航行,从不在谁的窗口停驻。每个试图捞起月亮的人,最终都只能心碎地得到一弯破碎的倒影。
她叹了口气,心中祈祷奥列戈不要太过生气。尽管她知道这不大可能。
她其实并不讨厌奥列戈。
但奥列戈的爱意对她来说来得过于莫名,又过于蓬勃,她无法给出他想要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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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语大部分参考的《精灵宝钻》后面的附录,称呼月亮为漫游者(ána)也是诺多族(魔戒里精灵的一大分支)的说法,其实女主私心也是参考诺多精灵来设置的,不过伊熙尔(sl)是昆雅语里的月亮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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