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时起,她就经常会有一种被抛弃的恐惧和自卑,不知道身边的人什么时候就会把她丢下。
幸福对她来说,从来都是指尖流沙,越是用力想要抓住,就越只能眼睁睁看着细沙在掌心流逝。
梦境虚幻中,澜星隐约像是听见了黎灿的声音。
少年身穿白T,面容清隽明朗,步履轻快地朝着在海边捡贝壳的小女孩走了过来。
他额前散落着几缕碎发,被海风吹得有些凌乱,那双清冷素淡的眼眸映着水光,像是银河洒落其间,细细碎碎的光影让人有些忍不住多看几眼。
澜星就这么看着他走到了她的前面,然后蹲下身来,弯着眉眼,噙着笑意问道,
“你是谁家的小孩,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小澜星手里还抓着一把细沙,回过头望了一眼空无一人的沙滩,只有海浪声在不知疲惫地冲刷着这片寂寞沙滩。
她转过头刚要回答他,却发现刚刚蹲在她前面的少年也不见了。
小澜星站了起来,朝四周转了一圈。四处无人的海滩,天边天色渐渐昏暗。沉沉云雾压了下来,海浪声也越发清晰骇人。
她垂眼看了一眼手中的沙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指缝间漏光了,只留下了几粒细沙,粘在她小小的娇嫩的掌心里。
澜星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头顶上的天花板,才发现自己其实是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
适应了一会儿光线,意识逐渐归笼。
“你的家里是做什么的?”
澜东坐在靠窗的一侧沙发上,茶几上摆了一盘象棋,沉吟了一会儿,他走了一步棋。
黎灿坐在他的对面,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话,还是这步棋,他眉心微蹙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掩饰过去不自在,自若从容地应了声,
“家父快退休了,家慈已过世。”
澜东闻言,怔楞了一下。
“抱歉。”
黎灿盯着棋盘的眼帘稍抬,神色看起来依然温淡,
“没事,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说完,他又垂眸,目光落在棋盘上。
很久以前的事,已经久到他都快忘记,这些年来跟自己父亲胶着了这么久,是为了什么。
黎灿不会忘记,那年母亲卧病在床,已经到了奄奄一息的那一刻,心心念念想着能见自己丈夫的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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