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力竭,倏然滑落,在辽阔的原野上叶落归根。
“真美。”季司原由衷感慨。“来了这么久,却一直没有心情欣赏这里的山水。”
“好在这里深埋的炮弹都已经被移除了,那些被迫搬离的人们终于可以重归家乡,安心在此居住了!”
周如叶捡拾一片脚边的枯叶,在手里转了转,提起一件她一直未说的往事:“司原,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改名吗?”
季司原握紧她的手,专注地倾听。
“周绥是爸爸取的名字,寓意着‘福禄绥之’,但我好像没有什么福分去享用这个字……”
周如叶淡笑,微微自嘲,“爸爸临死前给我发过一条短信,他说:‘绥绥,无论如何,爸爸永远爱你。’我回他不要再折磨我和妈妈了……”
她垂下头,双手交叠捧着那片枯叶,而季司原宽大的掌心足以包裹她的双手。
“我觉得我配不上所有人给我的爱…我也不知道该如何与人相处。如果你不去渴望得到别人的爱,自然不用害怕失去,我一直是这么想的。”
“……可惜我还是失去过几个朋友。”
周如叶咬着唇,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气,这才继续开口。
“周如叶这个名字是我随手取的。‘身轻如叶死如尘’、‘扁舟如叶片帆孤’……小时候外公就说过,人各有命,取名要担得起,不能名压人,所以我觉得周如叶更适合我。”
微风时停时起,季司原的喉结微动,轻声问:“那现在呢?”
他瞧着她的侧颜。
落寞的神情转瞬即逝,化为一抹动人的笑意,她抬眸凝望他:“你还记得你救过我几次吗?”
季司原挑眉。救她纯属本能,他并没有想邀功的意思。
“枯叶凋残固然令人惋惜,不过如果叶落归原,终得其所,这一生还有什么遗憾呢?”
“司原,我……”
周如叶没来得及说完,那两个字被季司原突如其来的吻所吞没。
又到了一天落日西沉的时分,周如叶闭上眼,天际昏黄,薄薄的眼皮被阳光笼罩,泪水浸润着眼眶。
季司原浅吻辄止,笑着抵住她的额头,“我爱你。”
“你说我是你活下去的意义,你也是我生的信仰。”
……
山下正张罗着给英雄们合影留念,罗绪终于卸下扛了一天的摄像机,换成单反。
不止他,许多人都在找季司原。
军地领导、国际禁止化学武器组织视察团……副省长也已莅临。
在场的日本专家,全都记住了“J-s-yan”这个名字,他们由衷坦言,“佩服中国人!”
“他们在山上。”
邱绵雨没头没尾地和罗绪说完这句话,转身走了。
罗绪想起那天与周如叶站在升旗台前的谈话,赶紧往山上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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