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说,色调让人不舒服,但有印象派大师莫奈的风格,算是有才华的,表现也尚可。
另一个说,这根本不是莫奈,分明是爱德华马奈。
周垚不由得勾着唇,等那两人走了,又驻足片刻。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
“你喜欢这幅?”
周垚原本一脚勾着站,脚尖还在地上点着,听到这道声音,脚尖一顿,侧首,抬高眼帘,睫毛眨了两下,瞅着来人笑了。
只是一眼的停留,她又看向面前的画,漫不经心的说:“不喜欢。”
隔了一秒,周垚又道:“不过它的光影处理的很好。只是这种意境,我没体会过。”
话落,脚跟一转,周垚向旁边走了几步。
来搭话的男人不紧不慢的跟着。
两人又来到另一幅画前,周垚歪着头打量着,男人站在旁边,双手环胸。
周垚问:“你怎么看?”
男人淡淡道:“从艺术角度?”
周垚浅笑:“不然呢,来画展谈的不就是艺术?虽然这很俗,也很装。”
仿佛深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懂似的。
男人唇角微勾,目光落在周垚的侧脸上片刻,挪开时,说:“哦,我不懂艺术。”
周垚“噗”的笑出声,白了男人一眼。
来到第三幅画面前。
两个看客有点小争执,声音不大的吵了两句。
周垚和男人站在两步之外,等两人吵完了离开。
男人问:“你怎么看?”
周垚挑了下眉:“像是一场装逼的秀。”
隔了一秒,她又说:“画展是一场秀,这些画是美化人生人性的窗口,大家来看,讨论,争议越大,被争议的画仿佛越成功,打到了炒热的目的。夸的人,为自己的审美高人一等找到出口,贬的人,为自己的道德制高点找到渠道。每个人都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东西,但这幅画想说什么,没有人关心。只要它能让买回家的人挂在墙上,让房间看上去更高雅更艺术,其它的都无所谓。反正下回,这样的画展还会有,一样会来一群这样的人。”
男人不语,只是薄唇勾着,似笑非笑。
……
两人继续往里面走,写实派和印象派渐渐略过了,余下几幅抽象派的作品,看的人更少了。
大多数人扎堆在印象派的房间里,因为它们更像是“散文”,可以直抒胸臆。
周垚脚下缓慢,却又有些迫不及待。
她来到最后一幅画面前。
——落款署名s and Lef。
她站住了脚,笑容渐渐流露,盯着那幅画一眨不眨。
它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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