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看着窗外,看着周垚立在日头底下,一手遮在眼前,一手去拦车。
十年了,身边的女人一个个来,一个个走,他没几个记住的。
那些女人,看到的是第一华人摄影师的头衔,是他的豪宅,他的名气,他出手大方。
以前老人们说,年纪越大,刚发生的事反而记不住,越是以前的越记得清楚。
齐放没当回事。
最近一年,他经常做梦,梦到以前。
曾经有两个好姑娘,不图名不图利,只是看重他这个人。
吃不上饭无所谓,马路上捡烟屁股无所谓,跑去偷人家店里的画纸油彩无所谓。
后来,一个死了。
另一个……
齐放眨了下眼,突然觉得那日头十分的刺目,却仍是极力看着路边。
周垚终于打到了一辆车,头也不回的坐了进去。
车开走了。
齐放终于收回视线,按熄了烟。
另一个,永远活在十年前。
……
半路上,周垚给仇绍打了通电话。
仇绍接起:“怎么?”
周垚开口:“你会洗照片么?我这里有两个胶卷,不想交给外人洗。”
仇绍静了一秒,轻笑:“如果我说,我刚好会呢?”
周垚也笑了:“那我来画室找你。”
周垚去画室的路上正好堵车,花了一个多小时,等她到了,仇绍已经把画室的储藏室收拾出来一块。
储藏室没有窗户,正好可以当暗访。
桌上摆着各种药水和工具,上面拉了两条绳,夹着一排夹子,用来晾干照片。
暗房里很热,没有通冷气。
仇绍上身光着,下身只穿了一条四角短裤。
周垚把交卷交给仇绍,好奇的要跟进去,却被他回身一挡,将人关在门外。
周垚转而上了二楼看影片,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等天色黑透了,仇绍走出暗房,进浴室洗了个澡,身上总算没有了药水味。
他上了二楼,见屏幕上播放着一个喜剧片,周垚正趴在床上,睡得香甜。
仇绍将冷气调低,上床将人捞起来。
周垚揉着眼睛,醒过来第一句就是:“你没弄坏我的胶卷吧?”
仇绍手上一顿。
周垚迷迷糊糊的说:“凡事都有第一次,照片坏了没事,胶卷别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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