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连连点头赞同:“可不么。她为人恣意妄行,喜生事端。常常是捅下篓子,又抓我顶包,嘴里装着慈母心肠地念叨‘吾女顽劣,但因年岁小,恳请诸位饶她一次罢。’一时说得动了情,把自己都诓骗了去,甚至还想教训我几下呢!”
蔺鹤听着,眉眼不自觉盈满笑意,问:“比如说呢?讲来听听。”
“我娘——”
“白茉莉。”蔺鹤纠正。
“嗯?”白玉不明所以。
蔺鹤认真道:“你且用‘白茉莉’称呼她。”
“好吧。”白玉不作细想。而静候一旁的漆苗却不得不多想。这怕是他们蔺家主嫉妒白玉和白茉莉的亲密关系,不动声色地拈酸呢。
白茉莉不循章法,几年间所做的缺德事几乎罄竹难书。
蔺鹤一字不漏地听白玉大倒苦水,痛斥白茉莉的无良行径,心中本有几分得趣。然而直至听见白玉话锋一转,道:“跟了这般一个娘亲,也说不清我是真的幸运抑或不幸。不过回想起往昔年岁,相较于他人,她待我也算作极好的。”他笑意停在唇畔,一瞬间没了反应。
白玉有心细数一下白茉莉待她的贴心事迹,想要以此来说明白茉莉其实本性不坏,在蔺家主面前为她正一正形象。然而她却是不知,自己每讲一句白茉莉的好,蔺鹤手指便是摩挲一下杯沿。他视线沾了点凉薄杀念,轻飘地在她稚嫩的颈间逡巡。
一旁的漆苗觉察到涌动的暗流,心惊胆颤之下,当即打断白玉的话,道:“天色将晚,我看还是让白姑娘先行休息。家主,有事咱明个再谈也不迟。”
蔺鹤回过神,敛了眉眼,道:“我这能有什么要紧事。不过是看着白姑娘能讨得茉莉的欢心,心里极是艳羡罢了。”
“欸?”白玉惊奇:“这、这……”
蔺鹤提袖掩唇,遗掉一声轻笑:“我与茉莉可算作旧相识。”
白玉红了脸,双手背在身后,揪着衣角,局促道:“我还以为你是要寻仇……”
蔺鹤合十茶盏,施然起身:“白姑娘怕是说笑呢。茉莉是我恩客,我欢喜她还来不及,又怎会害她。”他的嗓音清亮,话也讲得敞明。只可惜这话他讲给白玉听,讲给往昔的自个听,却是怎得也不敢讲给白茉莉听的。
白玉想要把缘由问清楚,跳下美人塌,追至门前,被守卫给拦了住。她情急出手,招式却被人一一化解。再抬眼时,蔺鹤已不见了踪迹。
第2章 楔子(2)
白玉身上有一枚可辨识她身份的配饰,却不是如她的娘亲白茉莉一般,用料选至最为贵重的髓黄玉,请上名满天下的大书法家挥墨题字,请上名满天下的珠宝大师亲手打磨雕琢,请上名满天下的绣娘编织坠穗,最后本人一时不慎,把那千金玉佩磕碰出了一个豁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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