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阮隐晦的冲她吐着舌头,歪着脑袋,天真的回答“我,我什么?我说的是真的,我下次一定不和六表弟动手了!”
肖妃自知她小小年级但口齿伶俐,且她可以不管不顾在皇上面前撒泼,可自己却不能,只有强压着心间的那口气,转头继续对着皇上落泪,可皇帝明显已经很不耐烦,沉声打断她,口气不容质疑
“好了,退下吧!朕说过,朕自有决断”说完便不在看她。
肖妃也不是蠢的,自然知道皇上已经不想再继续纠缠,再拖下去也是无益,反而可能惹怒皇帝,因此,心不甘情不愿的俯身告退,走之前狠狠的剜了白阮一眼,却见其视若无睹,心里更是差点气得喷出一口老血。
肖妃走后,吵闹的养心殿也静了下来,皇帝好整以暇的挑眉看着阿阮,似乎是在等着她的解释,阿阮一个劲儿的讪笑,又是这招,每次犯了错,都是用这招,但显然这次皇帝不打算再这么轻易的让她蒙混过关,虽说肖妃和六皇子并不怎么讨他的欢心,可毕竟还是自己的孩子,且他一直对阿阮视如己出,他当然不愿意看见阿阮与六皇子发生冲突,无视她讨好的笑容,皇帝沉声发问
“这事你做何解释?”
阿阮见皇帝对她露出少有的严肃面容,自知今日再想蒙混过关是不行了,也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正中,低头回答
“阿阮无话可说,如肖妃娘娘所言,因六弟在御花园中用蛇来吓我,我抽了他一鞭子,任凭舅舅责罚”
皇帝没有做声,但眼里却是不易察觉的赞许,不枉自己平时对她的教导,做错事情没有推卸责任,也不狡辩开脱,行事端正。
皇帝心里虽如是想着,但面上仍不动声色的训诫道
“身为皇家郡主,性格跋扈一点无甚大事,就是你将天捅破了也自有舅舅与你父亲担着,但你须知舅舅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你们手足相残,阿阮可知错了?”
阿阮听了皇帝这一席算得上推心置腹的话,心里蒙上了浓浓的感动,她从小便自知皇帝舅舅对她视如己出,她今年已有九岁,年龄虽小,却已是上京城里远近闻名的小霸王,六岁在上学院里掀了桌子鞭笞了夫子,此事一出,自然遭到了很多言官们的打击斥责,弹劾她的奏章更是如雪花一样多,皇上虽因此事的恶劣影响,迫于压力不得不对她略加惩治,却也仅仅是罚她闭门思过三月,抄论语与女戒十遍而已。想到这里,阿阮不禁抬起头看看坐在上方龙椅上的男子,虽然才年过五旬,但常年的劳累与政治浸淫却让他仿若风烛残年的老人,纵观大夏历代的皇帝,似乎长命百岁的不过尔尔,不知不觉间,原来皇帝舅舅也已老了,或许是因为已经开始崭露头角的帝王之争,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老了,今日对她说的这些话,大概也是因为对诸皇子之间的争斗的感慨吧!他是从那些争斗中走过来的,怎会不清楚其中的惨烈,作为一个父亲,又怎么忍心看自己的孩子手足相残呢?阿阮不禁觉得舅舅也是个可怜人啊!就算他拥有这至高的权力又怎么样呢?到头来也是因为权力磨灭了最普通的亲情,唉……阿阮心里虽想了这许多,但也不过片刻而已,她收起惯有的玩世不恭,正色道“阿阮知错,谨尊舅舅教诲,此后一定顾念手足之情,定不让舅舅失望”皇帝赞许的点头,不枉自己疼她一场,这孩子一片赤诚之心,将来定不负自己所望,嘉惠也该感到欣慰了“嗯,下去吧,舅舅这次就不罚你了,但希望你引以为戒,别忘了去给你六弟道个歉”
“是,阿阮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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