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不要。”
奈落抬手拎住她的衣领,无情地将她从自己身上撕了下来。
坐在御帘后的傀儡在他出现的瞬间就收起屈膝的姿势站了起来,罩上遮掩面容的狒狒皮化作几道阴影消失在了庭院葱郁的树林里。
“你这几天去哪里鬼混了?”纱织严肃地抬起头,“你身上的味道变了。”
说着,她嗅了嗅他周身的空气:“好像……多了一点野狼妖怪的味道?”
种族不同的妖怪身上的气味也不尽相同,她虽然无法形容奈落身上的味道有哪里不太一样,但当其他的味道出现时,这种差异就变得明显起来。
奈落瞥她一眼,冷淡的语气没什么起伏:“我什么时候需要和你汇报行踪了。”
“你是不是出去找别人的麻烦了?”纱织下意识地忽略了是别人先找他麻烦的可能性,“你有没有受伤?”
“只不过是一些麻烦点的蝼蚁罢了。”不知想到了什么,奈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冷笑,“就凭他们还伤不到我奈落。”
看他行动自如的模样,确实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纱织这才放下心来。
到了晚上的时候,她避开城中侍女的耳目,偷偷地将自己的被褥搬到了垂着御帘的房间。
房间里暗影重重,只有床榻边的烛台还未熄灭。烛火在无风的室内静静燃烧,投下的微光将床上的身影笼罩在半明半暗的界限里,隔着御帘望去只能捕捉到影影绰绰的形状。
纱织知道奈落还没睡,只是阖着眼帘作出休息的模样。
她抬起垂落在地的御帘,躺在床上的人睁开眼睛,阴红的瞳孔不见半分睡意,果然从一开始就醒着。
黑色的长发随着起身的动作从对方的肩头滑落,夜晚的时候奈落不再保持人类的模样,不管是眼神还是阴冷的气息都更加接近她在地窖里见到他时的状态,浑身上下透露出危险的信号,无端端地让人想到了潜伏暗中的狩猎者。
哇哦,简直让人寒毛直竖。
真可爱。
“你来干什么?”虽然对方抛出的是问句,脸上的表情却很明显早就猜到了她今晚会过来。
纱织放下手中的被褥,干脆利落地坐到床边。
“来和你一起睡觉。”她板起脸,说得义正言辞,声音微顿,又强调了一次,“我想和你一起睡。”
奈落不在的这几天,她严肃地反省了一下自己,觉得她光天化日之下做出的举动没有考虑到所谓的雄性尊严,特别是妖怪的雄性尊严。因此,为了弥补之前的事,她做了一个格外重大的决定——今晚将选择权和主动权都交给对方。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烛光微晃,冰凉的手指扣上了人类柔软的颈项,奈落的声音平缓无波,黏稠滞重如塘底的淤泥:“你好像不太清楚自身的处境。”
他的手指稍一用力,纱织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了浅浅的淤痕。妖怪和人类之间的差异在此显露无疑,他仿佛只要收拢指尖,就能拗断她的脖子掐断那具身体里的所有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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